吴盈秀死了。
全身被匕首捅的窟窿难以计数,铁棍从她身上穿出,在河流中竖直插着,血流的速度由快变慢,直至一滴一滴落入水中被河水冲淡。
赤那骑着狼炎在草原跑了一圈又一圈,顺着河流闻了一次又一次,可丝毫没有收获。
狼炎最后停下的地点是河流的尽头,悬崖上高挂地瀑布。
赤那失魂落魄地站着,“达鲁,你说……吾是不是错了?”
若不是他强硬想要留下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失踪?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他……还可以见到她灿烂的模样。
“要是按草原的规矩来说,王没错。”达鲁一个粗人,平日里哪斟酌过字眼,他顿了顿,“但是兔奴是中原女子,可能接受不了草原的规矩。”
他纵然对兔奴有过色心,可他更在意他们的王,王是草原的信仰。
在兔奴失踪的这几日,草原各匪部都大张旗鼓地躁动,草原安定顷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于是,达鲁捂着左胸单膝下跪,俯首道:“兔奴虽好,但还请王主持大局。”
赤那双拳紧握,脑海中浮现出和年婳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未落泪的草原王,在此刻,心中满溢泪水。
达鲁默默退下,留他一人尽情发泄。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年婳已经失踪一月有余。
草原边境哈林部。
年婳躺在最角落的帐篷中,脸上被抹上黑炭遮掩那绝世的容颜。
一位老者坐在一边为她把脉,“你腹部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头部瘀血还依旧存在,不易长远移动;女子,你确定今晚要离开吗?”
年婳微微一笑,“哈林王,您能救我一命,我就十分感激了。”
哈林王不再留她,只是给她准备了三日的药物,“我不知道你要走多久,但哈林部距离药山太远,只能给你准备这么多药材了。”
他拿出三袋药材,泛黄的油纸整整齐齐摞着。
黄昏将近,年婳看了看天边,开始慢慢起身。
她被水冲走之后,脑袋撞击在石头上,但很幸运的是,她遇到了哈林王。
哈林部在草原边境,虽然知道草原王的兔奴掉入河流中,但谁都没把黑乎乎还瘦弱的她,和草原娇弱白嫩的兔奴联系起来。
她用中原的文字给年老将军、她的祖父送了信,今晚就会有人来接她。
……
与此同时,草原暗潮涌动。
草原匪部联合在一起要另立草原王,达鲁刚平定完一波战乱,此时正要去给赤那汇报。
一打开主帐,满地酒桶,烈酒浓烈的味道直冲鼻尖,赤那就躺在酒中,随手拎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酒。
他胡茬遍布全脸,双眸赤红,眼下的青黑深深印着,之前整洁的人现在兽衣上血迹干涸,黑紫遍布。
“王,阿达帕林部的余孽全都搞定了,可属下翻遍了草原也没找到阿达姆。”达鲁弯腰清理周围。
赤那扔下酒壶,啪的一声溅起满天碎茬,“翻遍草原都没找到?之前你也是这么跟吾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