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成看着愁眉苦脸的爹娘,心里满是算计。
不趁着这个机会,将爹娘手里的银子弄到手,让他怎么安得下心呢?
再说了,他马上就要进衙门受审,兜里不揣上几个银子,四处打点一番,他这心里也不安呢。
想到他们两个老的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花银子的地方。
倒还不如便宜他这个大儿子,兴许以后他有机会还能抽个空,去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他垂下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爹娘你们说,我这一去,县太爷会怎么处罚我呀!”
“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一点底都没有。”
他的脸皱成一团,期期艾艾地往爹娘身边挪了挪屁股。
余兴旺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向这个他寄予厚望的大儿子,一时间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要是想知道县太爷会怎么处置,不如去问问宋衙差,来的还能比较快。
凑到他们两个老的跟前,说这番话,他们也弄不懂县太爷的尿性啊?
至于说朝廷的律法,他们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但凡他们知道得多一点,都不会被琴嬷嬷那个老虔婆算计成功。
现在也不至于会坐在这里,晃晃悠悠的被送去县衙听候发落了。
“老大啊,你要是心里实在不安生,不如去问问宋衙差。”
“他当差这么多年,对你的事会怎么定案,心里估计有些数。”
余兴旺耐着性子安抚道。
“爹呀”余建成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为情,又往自己老爹身边靠了靠。
“我听说衙门里头的人最是心狠,上至县令下至衙差,全都得花银子孝敬孝敬。”
“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的银钱都在娘的手里管着呢!”
余建成朝爹娘的脸上瞟了一眼,快速的低下头去。
“万一衙门里的差爷要打我板子,我手头可是连一个能活动的铜板都没有啊!”
他说的可怜兮兮的,一张脸更是皱成了一颗苦瓜,就差赤果果的说出,让爹娘把银子拿出来给他花。
余兴旺这才把头抬起来,死死的瞅着自己的大儿子,仿佛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他的好大儿,真不愧是他精心呵护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一颗闪闪发亮的自保之心,比谁都要显得浑厚。
“老大”
余兴旺的声音有些哽咽,也不知道是在心疼大儿子马上要受的罪,还是对自己和老婆子未知的前途而心生畏惧。
“我跟你娘马上就是奴籍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能照拂你们兄弟几个。”
“往后的路,就靠你们兄弟抱团联手,齐心合力一起走下去。”
他一字一句地叮嘱着,万分珍惜这最后跟大儿子相处的时光。
等再过不久,他们可能就要跟这个儿子彻底分开,这一别恐怕就是永诀了。
只可惜,眼下他们放在手心里的大儿子,似乎还没有丝毫的觉察。
反倒是惦记上他们留下的那一两多保命银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