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特意扫一圈，后排座位全部满员，唯有前面中央的位置空着，隔壁正是江糖，他稍微一想便明白江糖想就近观察，偷师。

只是——

难道真觉得我靠手法？

沈裕想到新城重修n次的地底实验室，骨头差点被炸散架，后面眼珠消失，才真正培养出嗅觉与手感……

想看？别崩溃就行。

周围同学看着年级第一微颔首，径直到中央操作台，他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一些人若有所思，一些人暗含嘲讽……

老教师：“柏林老师病了，由我代课。”

“……”

天天病，真的厉害。

面前教师是六级资深药剂师，隐隐摸到七级门槛，学生只敢暗暗吐槽。

前排视野宽阔，可以直观欣赏老师调制药剂。老教师调着药剂偶尔来一句：“同学有不一样的看法吗？”

“畅所欲言。”

【嘀，一级舒缓药剂，纯净度8998。】

“差一点。”

他遗憾叹息，下一刻耳畔响起声音：“老师，您调制手法太僵硬了，自由一点效果更佳。”

新生：……

老师说畅所欲言，你真说啊？

老教师抬头。

青年披着白雪卷发，青翠的瞳眸透着一丝丝智慧。他仿佛看到一名可以探讨学术问题的同辈人，非学生。

他的药剂启蒙是跟星网视频学习，因老师骂惨，手法变得一板一眼……

“行，下次。”

老教师乐呵呵：“示范结束，轮到你们调制突破药剂，由于难度高本次课程考核最低合格，不要有压力。”

“……”

现场静默一瞬陡然爆发掌声，口哨声：“老师您就是最棒的！”

机器派发材料包，学生领完材料不约而同看向中央。沈裕蹙眉，下一瞬便见江糖踌躇走到面前。

“江余同学，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的调制技术太厉害了，可以到老师的操作台演示一遍吗，我们想看看，观摩学习一二。”

“可以。”

老教师皱眉：“不行。”

药剂师手法的本质是熟练度与天赋，江余的课程视频药剂学院老师循环播放n次，无一人能复刻，天才即兴。

只学表面易画虎类犬。

江糖弱弱反驳：“老师，江余同学同意了。”

“……行，但不能乱学。”

沈裕扎着长发登台，面向一众师生鞠躬，白睫闭合再睁，平和淡然的气息骤然一换。

周身锋芒毕露，自信蓬勃。

“药剂是一门艺术，元素无尽，药剂无尽……”

调制中，讲解声缓缓而出。

观赏年级第一调药剂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师生同样惊艳于青年行云流水般自然的动作，宛若画里人。

众人眼神热切看着，暗中有人偷偷录像，场面火热……

江糖瞧着受尽称赞的青年，握试管的手不由用力。

那是他的位置，小偷。

“啪。”

手掌猛得刺痛，他低头，却见手里试管仅剩半截，鲜血一滴滴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