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过木匣子。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吧。”

“在这里动手？”

“不然呢？送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路，我才好跟母亲交代！”

李娟绫看向萧止跃，“你当真以为萧陆声会放过你我，你别白日做梦了？”

“不，他答应过，怎么会反悔！”

“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正信守承诺的？萧止跃，除了我李娟绫，还有谁对你掏心掏肺，难道你连这点要事都做不到？”

“当初，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这些人刚刚是怎么诅咒苏妘的，她不会管这些人死活，我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放他们走出这京城，我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我母亲，她泉下有知，她会生气的！”

“母亲生气了，她是会拿针扎我的，不，我不能，我不是妓女，我是因为林氏才成为妓女的女儿！”

“他们都得死！”

李娟绫情绪激动不已，“今天不弄死他们，我就弄死你的儿子！”

她拔下头上的钗子，对着自己的肚皮！

“别别，你别激动！”萧止跃连忙出声安抚，“好，都杀了，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举起手中的长剑。

“不，不要，李娟绫，你敢杀我，苏妘一定不会饶了你的！”苏向寒喊着，“你不得好死啊……”

林氏惊恐着，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脑袋已经着地。

唯独苏向炎，他跪在地上，仰望着这个冬日，这一生最后一眼太阳。

他直视着夕阳西下的太阳，流下一行不知道是悔、是恨、还是惧怕的眼泪。

沉稳如他，沉默的性子直至这一刻，那些长剑挥向他的脖子，他也抓紧多看了一眼冬季的日头。

还有几天就是除夕，是新年了。

可惜，过不了这个年。

沉默……

沉默其实也是一把利刃，它也能伤人至深。

夕阳变成了血红色。

冬日的风吹得人脸上生疼，李娟绫扭头看向苏向炎，断了头的他还瞩目着天上的金乌。

叹息间，苏家的所有人都断了呼吸。

“呵呵，呵呵……”李娟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

笑着，笑着，眼泪一行行的滚落，“不哭，不哭，我做到了，我让林氏的家人全都死光了。”

“不，还有苏妘，你这个不孝女，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不不不，母亲，我没有，我杀了林氏所有的亲人了，苏妘，苏妘被逐出了苏家，她不是！”

“孽女，不孝女，我化作厉鬼，我要喝干你的血，连你肚子里的小杂种一起弄死！”

“啊，不不不要。”

李娟绫打翻了手里的瞎子，跪在地上，朝着空地苦苦哀求，“母亲，母亲，我没有……”

“娟绫，娟绫……”萧止跃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