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哥，怎么办，我们家老板身上的血止不住！”假绣秀下意识想找覃裕尘，又想到他不会帮忙，连忙改口换成了張起灵。

霍仙姑年纪大，身体弱，中毒迹象是这里最严重的一个，能一声不吭的坚持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假绣秀用的所有药品和紧急措施，都是白费力气。

防毒面具在这里完全没有了作用，即使是堵住所有的缝隙，那些气体还是能渗透进来，使得她变得更严重。

霍仙姑看着張起灵在她身边蹲下，伸手搭在脉搏上静静的等了几分钟。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但是霍仙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她已经没救了。

霍仙姑忽然笑起来，用袖子擦去脸上的血，似乎是想保持着最后一点体面。

她紧握住帮她处理伤口的假绣秀的手，让她不要再做无用功：

“够了，我老太婆也算到头了……”

简短的几个字，她说的无比费劲，就好像这几个字能随时要了她的命一样，

“只是可惜，到死都没有找到我女儿……”

甘心吗？

霍仙姑看着逐渐倒下去的人，呕出血大张着嘴，双手环住脖子急切的想要汲取空气，但是这样只会让毒气更快的进入咽喉，传入肺部，使得窒息感变重。

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她的一张脸由红转青，又慢慢变成青白色，双目狰狞，面上透着浓浓的不甘。

她想接着说些什么，最终还是眼珠翻白，咽气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老板！”

“当家的！”

“……”

还能行动的几个霍家伙计一拥而上，将霍仙姑围在中间，假绣秀垂着头，感受着握住她手的手失去温度，变得冰冷。

焦急的呼喊声弱去，只留下几个人安静的待在那。

看不出他们是接受了这个结果，还是没有。

張起灵默默退离开那个地方，转而在夹层里寻找起机关。

覃裕尘瞥了眼霍仙姑的位置，没什么表情的转头去找張起灵。

突然，他不受控制的弓起腰猛烈咳嗽，接着鼻息间涌上一股难闻的血腥味，眼前也是一片红。

覃裕尘眨眨眼，迟钝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这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戴着防毒面具，而咳出来的血，直接糊满了整个面具，这会儿正顺着面具的边缘滴落到地上。

窒息感瞬间传来，像棉絮一样堵住喉间，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他直接摘掉面具扔到一边，跌坐在地上。

现在的他就像是被扔在沙漠里的鱼，不立马获取氧气的话就会窒息而亡。

覃裕尘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捂住口鼻，扶着墙站起来去找張起灵。

两人隔开的距离并不远，但是就是这么一段路，覃裕尘觉得自己好像花费了许久的时间，才碰到了張起灵的衣角紧紧拽住。

張起灵的状况比他要严重些，因为他不但不停地花费精力找出口，还要时不时的查看那些人的状况，预防着是否会变异。

他同样不受控制的取下了防毒面具，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去贪念忽略不计的氧气，一张脸上全是血迹，还沾满了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