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敌袭,是天降冰雹!”
div css=&ot;ntentadv&ot; “吾之盔何在!”他捂着伤口,惶惑地开口。
“少子,尔盔在此!”一名斥候捧着他那华丽的头盔弯腰递过来。
“甚好。”胡亥伸手,随手自对方头上摘下铁盔,不顾对方捧着皮盔一脸茫然,端端正正地戴在自己头上,这才转头看向四周。
四周同样被笼罩在雾气里,什么都看不到。
但胡亥却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此时必然是一片绿意盎然。
因为此时正是五月中,已经快要到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怎么会下冰雹!
而且,还如此之大!
势头,亦是如此之猛!
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冰雹已经落成一片!一阵如同爆豆子一般的脆响声,接连响起。
“啪啪啪啪啪啪……”
晶莹剔透的冰雹如同流星一般坠地,整个大地似乎都震动了起来,仿佛有一条巨龙在脚下翻身。
几匹拉兵车的战马嘶鸣着卧倒在地,有惊呼声响起,又有战车车轮轰鸣,接着是一阵大响,士卒的惨叫,战马的哀鸣声传来。
显然是有战马因为冰雹受惊,导致兵车失控相撞。
然而这些胡亥都已经没心思去关注,他呆呆地立在这宛如银河直坠一般的漫天冰雹之下,只觉得奇寒透骨!
不仅仅只是身体上,亦包括心灵中。
眼下卫尉军正位于山道之上,四周雾气笼罩,可谓是进退不得。
虽然胡亥此时头上已然有铁盔,而且他若是想,现在亦可以披上铁甲,纵使指头大的冰雹亦不可能打穿铁甲伤到他。
但是,胡亥丝毫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因为他分明可以看到,冰雹中,偶尔也会出现大如鸡子,也就是鸡蛋一般的庞然大物!
冰雹胡亥并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大到这个程度的,实乃是生平仅见!
如此大的冰雹,自己的盔甲,真能顶得住吗?
胡亥在发愣,而李超此时终于回过神来。
他粗暴地一脚把胡亥车上的甲士一脚踢下兵车,又飞快拔剑,直接斩断了系住战马的辕绳,双手扣住兵车底盘,陡然发力。
一声怒吼,沉重的兵车居然被李超掀得侧翻起来,李超牙齿染血,大吼一声:“偏将军,快于其中暂避!”
胡亥瞬间回过神来,他飞快地钻进兵车的车斗里,车斗并不宽,亦不深,胡亥身上又穿着皮甲,蹲下极不方便,更是有失少子尊严。
然而此时胡亥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勉强蹲下,听着冰雹砸在战车上的声音,心内稍安。
而李超更是直接用身体挡在胡亥身前,胡亥一扫之前的愤怒,由衷地夸赞道:”骑都尉果然忠勇有乃父之风!“
直到此时,他方才有心思去关心周围的情况。
周围已经一片冰寒,就连雾气也开始变得稀薄,显然是因为寒气导致雾气冻结。
而冰雹此时已然是铺天盖地,地上已经铺了白花花的一片。
“骑都尉,”他迟疑地开口,“尔可曾听闻,恶蛟不仅可行云,亦可落冰雹?”
李超此时正在强行忍耐,虽然他身披三层重甲,头上亦是正儿八经的铁盔,眼下的冰雹他尚且顶得住。然而无数冰雹重重地砸在头上,还是让他忍不住心惊胆战。
他勉强开口:“某只知蛟可行云,龙可布雨,此为蛟龙本分。”
“至于夏日落冰雹之事……”他陡然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某不知也!”
胡亥不曾留意到李超的口不对心,他满脸忧虑地叹息了一声:“若是中车府令于此便好了。”
“中车府令?”李超一愣。
“是啊,若是中车府令于此,自然能为吾等找出一条应对之策。”
他虽然乖张,然而对赵高却极为尊敬,毕竟赵高为他苦心孤诣谋划,他尽皆看在眼里。
而在他看来,赵高乃是天下至为博学之人,且智计百出,天下万事似乎都在其心。
“何等应对之策?”李超有些发懵。
胡亥看了他一眼,不悦地开口:“自然是斩蛟之事!”
“若是此次中车府令随吾等一起登台,区区大雾又如何会阻吾等行藏!”他责备地看了李超一眼:“眼下,吾等却只好等冰雹停下了。”
李超讷讷不能言。
他不知道胡亥此时心里居然还念着斩蛟,这场冰雹一下,虽然卫尉军皆有三重重甲,冰雹尚且砸不穿,但是战马身上的马铠并未覆盖全身。
马铠皆为皮甲,只有头胸等部位有青铜片防护。
想必此时战马已经损失惨重,虽然不见得会毙命,但是伤痕累累是免不了的。
伤马自然拉不了兵车,若无兵车,如何能射蛟?
不过,赵高说得对,若是中车府令在此,或许真有办法。
就在此时,有一名军士顶着冰雹跑了过来。
他手上捧着一块布,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偏将军,骑都尉,台下有响箭射帛书至军中!”
胡亥大喜:“快快取来!”
而李超亦是大喜,不愧是中车府令,果然万事皆在其心!
他激动地接过布条,无视头上的冰雹,飞快地打开,一行字映入眼帘。
“少子无忧,此蜃景也,皆虚幻。吾已命军士以响箭为少子指明方向,少子当速行之。”
他陡然愣在原地,而一旁的胡亥此时已经等不得了,直接劈手夺过布条。
下一刻,他的脸色骤变,直接拿布条在脑门上擦了一记,怒吼着开口:“将此布条射回山下,瞄准了射!”
“问问赵高,吾血是否蜃景!”
他此时只觉得心口逆血上涌。
老子头上血都打出来了,你跟老子说是蜃景,是虚幻?
老子有一句虚幻的入娘贼,不知当讲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