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还有意识？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没想到在解开封印的机关面前，叶赫居然能遇到一个还保有意识的灵魂。

“嗯，”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唯一一个能来到这里的人类，我希望你能把这里的真相带出去。”

这里的真相？不是海神陨落以后他的信徒转投邪神？

叶赫没急着问这个问题，而是先对这个男人问道：

“我能知道你的姓名和身份吗？”

“我？……我是海神谱尼诺尔最后的一任教皇，也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你可以叫我迪蒙。”

“好的，迪蒙，那么，你想让我传达出去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迪蒙也没想到叶赫刚刚问完他的身份姓名，立刻就切入了正题，不过这样也好，这本来就是他现身的主要目的。

“这是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故事。”

伸手指了指地面的迪蒙先冲叶赫反问道：“现在的你们是不是仍然认为，谱尼诺尔大人当初封印的【渊】，是一尊邪神？”

不等叶赫回复，迪蒙先对叶赫凄苦的笑了起来：

“谱尼诺尔大人弄错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弄错了……包括你们，包括我们……

【渊】只是一只过分强大，又没有任何理智的“野兽”而已，它甚至有可能是上个纪元遗留至今的某种古代生物。

我们在获得了它的力量以后，才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野兽？上个纪元？懂了，和我家里的那两个蜘蛛精同款是吧？

叶赫面色不变的听着迪蒙的讲述，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了然了。

也就是说，当初海神谱尼诺尔只是意外碰到了名为【渊】的某种海生巨兽，这只错过了出生时机的巨兽没能获得上个纪元的野兽神神格，智慧，理智，这些都还无从谈起。

但它凭借自己庞大的身躯，仍旧拥有着翻江倒海的能力，以至于谱尼诺尔不得不把它封印了起来，并且根据它的危险性把它定性为了邪神。

其实就是一个正神把一条没理智的野兽关了起来而已。

“抱歉，但你说的这份真相有何意义？无论【渊】具体是什么，邪神也好，野兽也罢，它始终对无尽海造成了不良影响，所以才会被谱尼诺尔镇压封印，不是吗？”

叶赫忍不住打断了迪蒙的说明，有些不明所以的反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事到如今谁还在乎【渊】是什么玩意，谱尼诺尔都陨落了，海神教都玩完了，这些“真相”还重要吗？

“不……唉，这么说吧，【渊】……是群居生物！”

迪蒙的回答让叶赫立刻愣住了。

什么？群居的？

“这才是我想让你传达出去的“真相”，谱尼诺尔大人……似乎给整个人类世界惹了个大麻烦！

【渊】是群居生物，被封印的时候它不停释放自己的血液出来，并不是像看上去的那样释放污染，而是它正试图通过海水把它的血液讯息传达出去，把它的同类呼唤过来救它脱困！

任何接触过它的血的人都会听到它的呼唤声，这些声音仿佛梦魇一般无时无刻的侵蚀着我们的灵魂，但对【渊】来说，这只是它在求援而已。

人类总是把问题往困难的当面去思考，这才会把【渊】当做邪神，把它的血液当做邪神的神力，把它的呼唤当做邪神的污染。

现在最可怕的是，谁也无法确定，【渊】的同伴到底有没有收到它的求救讯息，会不会过来救它。

救出它以后，它们会一起回到深海，还是前往陆地报复，这些谁也说不好，因为它们只是一群过分强大的野兽而已。”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案。”

一开始听到【渊】是群居生物时叶赫还被迪蒙吓了一跳，这种需要正神亲自封印的巨兽要是来一大群，还真会天翻地覆难以收场。

但既然几十年过去还没有第二头【渊】现身，叶赫也可以先不考虑这种复杂的问题。

“什么方案？”

传递完真相的迪蒙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化作白灰，似乎他维持意志坚持至今的信念已经结束，使命已经完成的他可以安心离开人间了。

掏出了四枚徽章的叶赫对迪蒙微笑了一下，然后指着露出来的封印机关说道：

“我把【渊】放出来，干掉它！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吗？”

“你……谱尼诺尔大人都无法杀死【渊】……”

迪蒙的身体已经加速了灰化，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看着叶赫靠近了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的机关，期待着在生命的尽头能听到叶赫说出他凭什么能达成海神都做不到的目标。

但叶赫只是一枚枚徽章依次摁进了机关的凹槽里，然后掏出一小瓶鲜血泼洒了上去。

在迪蒙的头颅掉下来摔成粉末以前，他忽然听到了叶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把我和无能神灵混为一谈啊……”

“卡拉卡拉！！！”

墙壁上的机关被叶卡捷琳娜的鲜血激活，四枚徽章同时被吞进了墙壁里。

一阵从地表一直蔓延到海底深处的震动，悄然从教堂的正下方蔓延了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