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顺手捏一颗糖球放在嘴里。
“虽没铺中那般甜,这可成色的糖在宁安也是少见,这也是岁岁你亲手制的?”
此言一出,柳岁的脸突然就沉下去。
她虽和谢烟有生意上的往来,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能对她的事打破沙锅问到底!
提炼糖和盐于她不是难事,可身处这个朝代,柳家又是罪臣,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们百口莫辩!
景昭辰嗓音清冷,“本王赠于柳姑娘的东西,冯公子可是觉得哪处不妥?”
冯天奇胸口一滞,喉头涩的几乎说不出话。
“摄政王身份贵重,不该与柳姑娘如此亲近,这若传到那位耳中,您倒可全身而退”
柳岁将冯天奇带来的东西重又装回到食盒中,声音冷漠的没半分感情。
“我的事日后还请冯公子少干涉,在商言商,我与谢夫人银货两讫,无其他过多交情,冯大人是官,柳家是民,还请冯公子少与我们来往才是!”
她语调轻缓,却让冯天奇如坠冰窟,一颗心沉了又沉。
“岁岁,你和我之间不该如此生分,他”
柳岁微抬手,“言尽于此,冯公子好自为知!我与你从不相熟,谈何我们?冯公子还请回!”
她眉眼染上冰霜,屋中的温度似乎都跟着低了些。
柳老夫人觉得有些事确实该讲清楚,身份家世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岁自己的选择。
“岁丫头的话不无道理,彼时你们年纪尚幼,几句戏言当不得真,何况如今柳家是岁岁当家,她所做任何决定,我们都没意见,多谢城守府好意,柳家心领了!”
冯天奇嘴唇翕动,很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怀疑柳岁,而是被她的聪慧所折服。
他不能任她稀里糊涂被景昭辰所哄骗,心甘情愿当他手中一枚棋子!
“平阳军的那场无妄之灾,摄政王当真不知原由?战场上瞬息万变,有时杀的箭也许并不是来自敌军”
老镇国公瞳孔紧缩,手猛地拍向桌面,茶盏都跟着抖了几下。
“当时王爷不过十余岁,能知什么内情?冯公子莫要信口开河!有时一句无心的话,就会成为杀人的剑!冯公子还请慎言!”
柳岁看着祖父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她觉得当年的事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其中必有惊天秘密。
“有些事外人不便于插手,我们一家人会携手面对,就不劳冯公子费心!”
老镇国公就差直接赶人了,冯天奇只得起身告辞。
“麻烦冯公子同谢夫人讲一声,铺子里的事我会尽心尽力,若是觉得无法继续合作,提前告知我一声即可!”
冯天奇脚步未停,只觉得手中拎着的食盒重似千斤。
“家母并无中止合作的意思,岁岁多心了!”
柳岁未抬头,语气淡淡。
“日后麻烦冯公子唤我一声柳岁!”
景昭辰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柳岁的手指,很快松开。
柳岁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眼角,她挽住柳老夫人的胳膊。
“祖母,我给您的药包记得每日都得敷,虽无法根治,但可让您不再用拐杖。”
柳老夫人意味深长看一眼低头不语的景昭辰,“你日日唠叨,祖母耳朵里都快生出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