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将手伸得这么长又不引起卫慈的注意,一点点影响卫琮的,似乎也只有卫氏了!
卫琮若是上位,卫氏不是得利最大的?
卫琮自小就被卫慈当做名士雅儒培养,根本没有点亮政治斗争技能。若是踩着储君姜琰上位,他能当好一国之君?朝野上下那么多跟着陛下打天下又超长待机的老臣是他能玩转的?
为了坐稳皇位、平衡朝野,最后卫琮还是要依仗卫氏,直至被架空成傀儡皇帝。
若是野心再大一些,杀了卫琮取而代之,亦或者将卫琮未来的子嗣掉包——
不声不响的,这天下就顺利易主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卫慈的推测,真相如何已经无法考据。
“兄长的叮嘱,小弟铭记于心。”
卫慈眉头舒展几分,显然是将卫応的提醒听进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朝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
卫応吐出一口浊气,许久未曾阖眼歇息,眸子干涩布满了血丝。
“请吧。”
士兵说姜芃姬召见,卫応弹掉袖上灰尘,哑声道,“劳烦带路。”
要说心情最复杂的人,必然是卫慈。
聪慧如他,自然知晓兄长的选择,他不忍亲眼看着兄长走上死路,但又不能躲在一旁,连最后一程都不送。一番挣扎,他面色苍白地出现在帅帐,瞧着神思不属,恍恍惚惚。
卫応见了姜芃姬,不跪不拜连作揖都没有,立在距离她两丈的地方直视她的眼。
姜芃姬也没和他计较,直奔主题道,“你可想好了?”
卫応道,“是。”
姜芃姬又问,“不愿归顺?你可知道我的脾性,不愿归顺是个什么下场?”
“自然是知道的,顺者昌逆者亡,不外乎这六个字。”
卫応笑了,一派从容,他并非怕死之人,当然不惧姜芃姬的威胁。
姜芃姬还想试一试,给他一个承诺。
“你若归顺,我必不会为难你。”
这么说,不是为了卫応这个人,仅仅是为了卫応的身份——谁让他是子孝的兄长呢?
“无需多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芃姬自然不会再阻拦卫応。
岂料卫応却道,“有个心愿,不知兰亭公可愿成全?”
姜芃姬正想着给卫応一个痛快,留他全尸,没想到卫応还会提什么心愿。
“说吧。”
卫応道,“可否死在您的手中?”
话音刚落,在场数人变了脸色。
直播间的弹幕也从一份份杀青便当变成了一排排的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