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宁看见下雨,倒没怎么担心玉米。
因为这些日子没浇水,来一场雨正合适。
只要不是大暴雨,就有利无害。
“夫人,高览来求见您。”二丫撑着伞跑到廊下道,“也不知道,侯爷是不是服软了。”
他服软?
那母猪都能上树。
徐渭北根本不知道“软”这个字怎么写。
“让他进来吧。”
高览披着蓑衣,浑身水淋淋的,站在廊下,身上还不停地滴水。
“夫人,属下奉侯爷之命,已经帮您去看过玉米了,都没事,您放心。”
做了好事,必须来刷存在感。
侯爷的幸福,都系在他身上了,高览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徐渭北帮她?
他知错了?
不过顾婉宁比徐渭北好一点,这话也就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口。
“那你帮我谢谢侯爷。”
知错就好。
就是,改不改的,再看看,她始终觉得,这桩婚事,说不定还能抢救抢救。
可是,她该怎么和徐渭北,在不露馅的情况下,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呢?
就是婚事可以,但是徐徐图之,不要秦烈现在这般直接,要温水煮青蛙。
完了完了,顾婉宁发现,她怎么这会儿,都开始帮秦烈着急了。
不好啊,这可不好。
“侯爷有时候就是嘴硬了些,但是心好,夫人您慢慢就知道了。”
顾婉宁没说话。
人好不好,是靠她感受,不是别人说的。
“那秦烈那边,侯爷回绝了吗?”
高览:“这个,这个……”
他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也不是非要侯爷回绝,而是既然想好好娶妻,那就拿出娶妻的诚意来,慢慢谈。先要大姨娘同意,然后三书六聘,该有的都要有,这才是正经娶妻。”
好好的事情,让他们办成什么样子?
根本就不怪大姨娘之前误会秦烈,实在是蠢直男办事让人一头雾水。
高览连声答应,忙跑回去告诉徐渭北。
“侯爷,夫人也让步了!”
徐渭北听他说完,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还好,顾婉宁还知道,谁是侯府的主子。
她既然知道错了,他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别说,这外书房的椅子太硬,坐久了腰都疼。
徐渭北站起身来,准备回去,却又被人喊到了大长公主面前。
然后,又受到了一顿狂风骤雨般的骂。
原来,初嬷嬷把他们两个人冷战的事情告诉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下意识地认为,两人是因为外室和孩子的事情闹崩了。
所以她这次撂下了狠话,说既然顾婉宁不同意,那除非她死,否则绝对不会让人进侯府的门。
徐渭北回去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
——祖母总是能精准地挑起他的反骨。
大概是从知道父亲死得不明不白那日起,他心里就对祖母生出了芥蒂。
每次祖母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强压着他做什么,不管事情到底好不好,他下意识地就想反对。
很幼稚,但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