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接过他手里的文件,崭新的纸上打印着租赁房子的合同,大概是迟书刚毕业的时候,还有车祸现场的照片,以及疗养院里,女人缠着纱布的脸,还有这些年缴的所有款项,最后是整容医院的合同。
他的目光是冷的,像是打磨锋利的冰。
似乎还是不相信。
对面的金属门被推开,隔着门缝,看见里面一排排仪器,带着帽子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将手里打印出来的报告递给盛闻。
明明两三天才出来的结果,只要有钱,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当初在河里找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在烂泥里泡了太久,腐败到连dna也做不了,余家人还是安葬了那具尸体,现在已经成了一把灰了,什么真相都找不出了。
医生递给他的时候,纸是翻着的,医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盛闻手里拿着报告单,掌心微微的出汗,指腹蹭着纸,那么冷性情的一个人,此时竟不敢面对结果。
助理最后伸手拿过去,看了一眼,“盛先生,检查单上的结果,不是同一个人,而且毫无血缘关系。”
随即是恒久的沉默,灯光下的那双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灭了下去,整个人一片死寂。助理忍不住一阵胆战心寒,上次见他这样的时候,还是在听到太太死讯的时候。
他所有的希望再次覆灭,连恨得人也没有了,想着自己那样卑劣的缠着余温,就像是吸食人血液的蚂蟥,找点给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
盛闻感觉自己身上又冷有烫,说不出的难受,哑着嗓子,“你去趟我的公寓,楼上行李箱中有一个石膏猫,一瓶花露水……”
助理满头雾水,公司一大堆的事情还等着他发话呢,他却提及这些几块钱的玩意儿。
斜刺过来的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照在他的身上,黄色的阳光,带着几分的悲凉,“都帮我丢掉。”
迟书走后,满院子的花木,枯的枯,死的死,很是荒凉。
炎炎夏日,余温热的有些难受,坐在椅子上,吹着风扇,她的头发长了很长的一截,很是浓密,蝶蝶给她用草药做了一些养头发的,润湿了头发之后,敷上一段时间,比洗发露还好用。
蝶蝶从过来回来之后,话少了很多,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整个人闷闷的。
余温就没见过比她还心思巧的人,她经常做一些手工活拿去送人,也是寺院里做善事,余温跟她在一起,日子过的风轻云淡的。
她一个人人住着害怕,也叫蝶蝶搬过来了。
此时余温正拿着一壶开水烫着墙上爬着的臭虫,味道特别难闻,胃里一阵难受,不由得干呕了两声。
蝶蝶在一旁正在拔草,眨巴着眼睛,“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余温的手微微的一颤,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在黄姐那里做按摩,连药也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