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整理着瓜果,谷晋的环境原本就又热又湿,乳白色的杜古果已经发烂了,弄得余温手掌上都是烂汁水。
“车祸,洪灾,地震……”迟书斜睨着门外的花木,脸上七分像人,三分像鬼,漂亮的鬼,“他要是能遇见什么就好了,只可惜他太有权有势,帮他规避了所有的天灾人祸,要是他死了,咱们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屋里的空调开了最低的温度,冻的余温脸颊木木的,连个表情也做不出,只觉得冷的彻骨酸心。
“我们的罪还是少点吧。”余温走过去摸着邢老爷子的棺材,一点也不怕,“我们现在就跟在累卵中活着,我想要个孩子,至少咱们将来能留下什么。”
迟书眼睛滟滟的像是琥珀酒,“我们将来生个七八个,将来念书了,每个班都有咱们的孩子,像是套娃一样。”
余温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扯了一下唇角,这时候一个人影走到门口,女人红着眼眶,吸着鼻子,头发全部盘起来,穿着一身女士西装,胳膊上缠着黑布,头上带着一朵白绢花,大方得体。
正是刚从国外赶回来的邢宝琳,她是大房的,父亲前几年死了,母亲改嫁,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她跟亲哥哥邢宝和。
她的目光落在迟书的身上,带着爱而不得的痛楚,余光瞥到余温,“迟书,我能跟你单独说句话吗?你出来一下。”
余温冲着迟书点了点头。
迟书插着兜,靠在鸡油黄的栏杆上,脚底下是邢家后院的草坪,这里很安静,大晚上的不会有人过来。
“什么事?”迟书掀开眼皮,好像对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邢宝清冲过来,一把抱住迟书的,哭的肝肠寸断,“爷爷去了,没有人能插手我感情的事情了,他们在国外给我介绍了个洋人,我一点也不喜欢,只要你一句话,我就拿着分到手的二十亿跟你走,还有公司的股份。”
迟书双手垂着,没有任何回应,把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像是看跳梁小丑一样的看着她。
“真是蠢透了,你以为你丢下你哥不管能安全退场?你哥要是被那些人斗下去,你拿不走一分钱。”迟书黑发红唇,却没有一点笑意,“你爷让你嫁给那个外国人,是为了将来扶持你哥哥在公司权利。”
邢宝琳何尝不知道这些,哭的稀里哗啦,“可我爱你啊,我哪里输给那个女人了?”
“她不用跟别人比,永远胜券在握。”迟书声音冰冷而又懒散,“如果我是你,就会哄着将自己的男朋友弄过来,压制住你几个叔叔,将来乖乖的结婚,才能保住你一辈子的富贵,要是你再恋爱脑上头,等着以后跟你哥一起灰溜溜的滚出邢家。”
“可我根本就不爱那个男人啊,就算门当户对又怎么了?人又不是畜生,随便的配种之后就要一直生活一辈子。”邢宝琳嘶吼着,竭力的反抗着命运。
“你喜欢我什么?我猜得到,也就是这张脸而已,公猪长这张脸你也满脸痴迷。”迟书嘴皮动着,说出的话极尽刻薄。
邢宝琳这样富贵人家悉心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最是懂得礼数,骨子里鄙视那种到处沾花惹草的男人,名声烂透的,迟书在外人面前就是这种人,但他生的太好看了,邢宝琳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最是视觉动物,觉得好看的就该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