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两条路上的人。
可这话此刻说不出来,他只能也招手让传令兵传下军令,十五里后扎营休息。
曹化淳见两人听命,淡淡笑了。
胯下的马儿放慢速度,再次落后。
老太监看着他们背影,陷入沉思。
今日之事,说白了一方面是那个人的要求,必须制住封礼辛,胁迫他答应某些事情。
另一方面,则是陛下主动施为。
如今这朝堂乌烟瘴气的厉害,是该好好清洗一番。
首次清洗,自然就选在天寿山皇陵。
谁教你封礼辛不识抬举,又最为势弱?
将你收拾之后,才好对整个阉党动手。
只是今日不但要外部清洗,内部也得洗涮……
洗涮掉那些脏到极致的人,让陛下不能因他蒙尘。
曹化淳的目光越发阴郁。
陆文昭啊,陆文昭。
你说咱家,为何对你没有一点好脸色呢?
……
就在数万大军驶过沈炼和裴纶面前之后。
裴纶终于敢抬起了头。
“我说……我说沈兄!”
他结结巴巴问道:“你们……你们皇陵镇那帮人,莫不是要造反吧?”
“若非造反,安能教几万大军前去围剿?”
“你特娘胆子也太大了吧,真敢干这种逆天之事?”
裴纶一边说着,一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子。
“我不玩了,我特娘真不玩了!”
“要命啊!兄弟!”
“我现在就回家钻被窝睡觉行不行,千万别说你跟我认识……”
“你走吧,裴兄!是沈某误了你。”
“有机会的话……下辈子再见!”
裴纶的话没说完,沈炼也站起了身。
不过他一脸绝望,扔下一句话后,骑上战马就跑。
他要立刻赶到天寿山,赶到皇陵镇,将皇帝不在,大军来袭这两个致命消息传递过去。
晚一步的话,不知多少人将死于这场灾难之中。
“哎!哎!你特娘的,属狗的啊,说走就走?”
裴纶见沈炼骑马远去,独自站在原地。
他跺了跺脚,气的大骂。
“这个时候让我走?还有什么屁用?”
“回京是死!去天寿山也是死!妈的,老子去陕西跟着农民造反,行不行?”
说着,裴纶也骑上马儿冲上道路,径直转头逃离。
可跑了一阵,又一勒缰绳调过了头。
不断加速之下,很快便追上沈炼。
“裴兄?”
沈炼没想到裴纶再次追来,大惑不解。
“你还不走?”
裴纶没好气的从怀里掏出地瓜干、杨梅干、杏儿桃儿干,一股脑塞进嘴巴里,嘟嘟囔囔说道。
“走?走你娘了个腿!”
“沈炼,我在京都没什么朋友,就认识你,你若再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妈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兄弟跟你干了!”
沈炼闻言,淡淡笑了。
“裴兄,你果然是个傻批。”
“嗯?你特娘再骂一次试试!”
“哈哈哈哈……”
狼烟遍布的沙尘中,响起两道豪迈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