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生日宴那天,这位姚小姐是何等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即便最后权捍霆出现,也无法令她服软道歉。
眼下却主动找上门,说了几句话不到,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反常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沈婠侧身,避开她的一鞠躬,不动声色:“姚小姐言重了,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不用再介怀。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一步,外面还有宾客需要招待。”
“这么说,沈小姐是原谅我当时的莽撞了?”见她急着离开,姚筠菱倏地直起身,眼中掠过一抹急切。
沈婠:“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
“原谅了,就请你高抬贵手,让六爷放姚氏一马。”
明明是在求人,语气却高高在上。
且不说沈婠根本不知权捍霆对姚氏下手,就算知道,一边是自家男人的心意,一边是别有目的的道歉,该偏向谁,领谁的情,她心里那杆称掂量得明明白白。
“抱歉,我做不了主。”
姚筠菱面色微变,“沈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六爷的决定我无法插手,要不要放姚氏一马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你!”
“姚小姐,你该不会以为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就能万事大吉?如果道歉有用,那杀人是不是可以不用负法律责任?”
姚筠菱双眸一眯:“你在教训我?”
“如果你喜欢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
“呵……沈婠,你配吗?如果不是攀上权六爷,你以为你私生女的身份有多光彩?”
“哦,那我也攀上权六爷了,不是吗?”
“你!”
“姚小姐,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嘴上软了,膝盖也要弯,膝盖弯了,脊背还得塌,最后头要低,眼要垂,姿态要谦卑,态度要诚恳。以上,你做到了几样?”
女人面色一青。
沈婠目光平静:“你有道歉的权利,我也有接受与否的自由,不带强买强卖。”
说完,冷笑勾唇,转身离开。
“你站住——”姚筠菱追上去,挡在前面,堵住她的去路。
沈婠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女人深吸口气,一咬牙,仿佛下定决心:“求你……放过姚氏。”
“明明不情不愿,何必勉强自己?”沈婠似笑非笑,一句话道破她的勉强和伪装。
姚筠菱恼羞成怒:“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你究竟如何才满意?非要我跪下来求你是吗?!”
“已经做到这一步?哪一步?”沈婠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从这句话就能听出你有多委屈。既然跟我道歉,对你来说是一种委屈,或者说侮辱,那我为什么要接受?”
“姚小姐,下次记住了,惹不起就不要惹,惹了就要有负责的能力。没有能力,又喜欢惹是生非,就跟地痞无赖耍流氓一个道理。”
说完,绕过她,径直走远。
背影直立,挺拔傲然,带着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
姚筠菱眸色变幻,最终化为一抹阴鸷,死死盯住沈婠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