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是坐在马车上,“走马观花”似的看看草原,如今跟随在包图身后,脚踩在舒适柔软的草地上,闻着不知名的小草散发出来的香气,二叔感觉心旷神怡!
美丽的大草原!
孕育了多少强悍的民族!
东洼子这块地面积不小,正中是一个浅盘状的大坑,足有上千垧那么大,每年冬天下雪之后刮起白毛风,都会把雪“穴”到这个大坑里,年年积雪堆积融化,丰沛的雪水滋润着这块土地,使得这个下洼大坑里草的长势远远超过平地上的牧草。
“哈哈,这是我们家的草地了!”包图激动得躺在地上,来回滚了三圈,“兄弟你知道不,我们牧民做梦都想有一块自己的草地啊!”
“理解理解,我们农民也是。”
孙建平坐在地上,低头看看已经窜出嫩黄芽尖的小草,草的下面便是一丛丛已经枯黄腐烂的植株残骸,用手一扒拉,清晰可见下面就是由草根草叶年年堆积腐烂形成的黑土了!
“你小子手气真好,给我们抽了这么好一块地!”老爷子抓起一把黑土捏成团,拍拍手扔在地上,“真是块好地啊!瞅瞅多肥!”
“这就是长年累月养成的黑土吗?”孙建平也很好奇,二马架后山都是些山坡岗子地,没有多少黑土,只有在大山深处,落叶层层堆积的地方,才能看到深厚的黑土层。
看起来自己帮老爷子抽来的这块地,还挺合他心思的。
“嗯,你别看这么一小块地,那是几百几千年的草年年长年年烂才有的那么一点黑土,下边……”
老爷子伸手扒开草皮,孙建平看到黑土层只有不到十厘米,下面就是湿润的沙子!
草原的生态环境太恶劣了!
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围,二叔走过来,“建平你在看啥呢?”
“我看看这里的山脉和河流走势,二叔你知道我是学水利的,对这个东西比较感兴趣,走到哪都要瞧上一眼。”
“那瞧出点名堂了没?”二叔笑着问道。
“这個嘛……”
孙建平一指远处的盐碱地,“原先我们二马架河边也都是盐碱地,这么多年用水洗盐,已经改善了许多,现在春天都不怎么返碱了,这边么……”
“这边怎样?”
“这边倒是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如此面积的盐碱地,用来收集碱土做为化工品最好不过了!”
“哈哈憨小子,那里哪是什么盐碱地,那原先是一片湖啊!”老爷子站起身,指着泛着白光的盐碱地,“早在我小时候,那片湖里还有鱼呢,后来一点点就干了,变成这么一个癞痢头,一到春秋就漫天飞盐粒子……”
“可不么,原先不大,后来风吹雨淋牛羊践踏,就越来越大,占了不少草地,前些年说是要引水灌溉,重新变成一个湖泊,可草原上哪来的水啊,河里那点水都不够牛羊喝的。”
孙建平微微皱眉,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能打井不,要是能打井,就这么办……”孙建平指着远处的盐碱地一顿比划,二叔听得云里雾里,盐碱地怎么改?人家那原先就是湖底,多少年积攒的盐分都留在里面,想要把盐碱地变成草原,在他看来不啻于痴人说梦!
建平这孩子,有才能,但是太过于自负了!
又是人定胜天的那一套!
“我的办法就是打井抽水,用拖拉机在盐碱地上开沟,大水淋盐,再在垄沟上种植耐盐碱的植物,至于淋盐的水则直接排放到河里顺水流走。补充径流和地下水。”
“倒是个好办法!”
车乐根也跟过来,听完孙建平的建议,连连点头,“先前想着截断小河把水都引过去,可你也知道我们这风大,那点水引过去,估计没几天就都得被风吹干了。”
“那你看能不能报到旗里,让旗里拨一部分款子帮咱们打几口井?要不盐碱地年年往东推,再这么过上几年,咱们的草场都变成盐碱地了!”
宝力德老爷子忧心忡忡!
这块盐碱地就像牛皮癣一样,不但治不了,而且年年随着风沙往外扩,盐粒子落在哪里,就把哪里的草毒死,变成盐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