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俩人嘁嘁喳喳嘀咕了半天,老曹再进屋时面带喜色,一改前几日的忧虑,看样子……
“叔,咱们冲击林场这么大的事,就……”
晚上睡觉的时候,孙建平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曹磕打磕打烟袋,压低声音,“当时吧我也是脑瓜子一热,我这几天都寻思上头指不定咋收拾我呢,现在没事了,能安安稳稳睡个消停觉了!”
“是不是有人给咱们说了好话……”
老曹笑着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关掉收音机,“赶紧的眯一觉,明天早晨还得去队部一趟呢!”
他脑袋沾到枕头上,随即呼噜声排山倒海般袭来,孙建平也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在想究竟是谁给我们说了好话呢!
难道是……
那个传说中的大掌柜?
后来带领队伍投奔“光明”那个?
他又想起曹叔那天拿着的那封信,他这个人做事向来稳妥,绝对不会冒冒失失去传帖纠集老兄弟们闹事,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断那封信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小猫崽喵喵叫着钻进被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孙建平捏着毛茸茸的小猫耳朵,也打了个哈欠!
算了不想了,睡觉!
杜尔基公社办公室里,仍旧亮着灯,上头派下来的汪领导正在和吕主任秉烛夜谈。
“这个公社的形势之复杂你也领教过了吧,原先这片就是匪患最严重的地区,存在多股土匪势力,解放后几经清剿,才总算销声匿迹,而且据情报显示,现在仍有不少当年的土匪隐匿下来,伺机闹事。”
“据可靠情报,原热西抗日武装的头头宝王爷,就是他们的总头目,现在我们正在全力抓捕他,另外那些土匪胡子、军统特务等……这帮人自打光复之后就潜藏下来,有些甚至已经渗透到我们队伍中,并身居高位,上级指示一定要小心细致的展开调查工作,将他们连根拔起!”
吕主任顿觉肩头任务之重!
他甚至觉得有些荒诞,多么愚蠢的人会潜伏在大兴安岭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什么阴谋诡计?
不过当着汪领导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那个,老曹他们整出的这桩子事,上头最后的处理决定是啥?”
“很麻烦,也很出人意料。”对于上头给出的处理结果,汪领导也是大跌眼镜,“老管被革职查办,老马也被平调去其他林场担任业务科长,至于老曹,被罢免太平山大队支书,降格为副队长……至于其他的社员,还能咋处理,批评教育一顿就完了。”
“这个结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曹他们顺利“过关”了!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和林场搞好关系,我刚才说的那件事你要重视起来!”汪领导看看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送你!”
夜色如水,平静的杜尔基公社一如往常,吉普车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下,吕主任看看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公社,苦笑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
林场工人们终于切身领教了一下当地老百姓的充沛武德,一个个胆战心寒,上山砍伐木头的时候都尽量离他们远远的,免得挨一顿揍不值当。
而老张则可以放心大胆的在林子里训练小豆包了!
“汪汪汪!”快乐的小豆包叼着捕获来的黄鼠,颠颠跑到孙建平面前,将黄鼠放在他脚下,汪汪叫上一声!
拥有一半野狼血统的小豆包在捕猎方面的天赋几乎是与生俱来的,短短训练几天之后,就能追着猎物满山跑了!
“挺胖啊!”
孙建平捡起黄鼠,拔出匕首先割掉牠毛茸茸的尾巴,塞进口袋。
黄鼠虽小,但是危害不小,这个小东西是鼠疫菌的携带者,鼠疫给东北人造成的危害简直罄竹难书。
最近开春了,小兴文他们学校要求孩子们每人都交一条黄鼠尾巴,作为除害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