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些王八犊子攻击我,说我修水渠淹死了人,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幸好上头领导英明,对我的所作所为做出公正评价,还把领导全县农业发展这个重担子交给我……”
坐在老曹家的炕上,杨局长指桑骂槐的向老曹、老徐、老张抱怨了一阵子,那个姓马的女记者在西屋写稿子,孙建平靠在炕梢的墙边,听杨局长吹牛逼,听得他哈欠连连。
老猫跑回来,看到屋子里来了好几个生人,喵叫一声跳上他的膝盖,支棱起脑袋看看唾沫横飞的杨局长,喵叫一声。
这人干啥的?
“嘘……”孙建平抱过狸花猫,帮牠挠痒痒,透过门缝,瞅瞅在西屋奋笔疾书的马记者,翻了个白眼。
他和周薇持相同意见。
老猫舒舒服服的躺在他大腿上,享受马杀鸡,眯缝着眼睛看着那个中年人坐在炕头一顿胡吹。
人类……
真是无聊的生物!
有那吹牛逼的功夫,还不如出去多抓两只耗子填填肚子!
杨组长……啊呸,杨局长来了,当然要好吃好喝好招待,李秀芝咬着牙把珍藏许久的鸡蛋拿出来,和大葱炒了一盘,又绞尽脑汁弄了两个看上去不那么寒碜的小菜端上桌。
“整点肉啊!干喝啊!”杨局长看着三个下酒菜,老脸一耷拉,把老曹弄得脸色通红,老猫更是一脸嫌弃的翻了个身,跳下孙建平的大腿,去西屋了。
啥人呢!
连猫都看不下去了!
“那啥,我去让老张去林子打点野物过来!”老曹作势要下地,被杨局长叫住,“大半夜的瞎折腾啥,就这么着吧,来老哥哥咱俩走一个!”
老杨的司机,还有那个女记者也被叫过来,坐在桌边啃着刚出锅的大馒头吃炒鸡蛋,那个女记者显然对这种清汤寡水的饭菜没什么胃口,浅尝两口,放下碗筷说一声我吃好了,就又回了西屋继续咬笔杆“编”报道。
“来来来咱们喝着,我跟你说老曹,现在我回来了,咱们的水利还得接着搞起啊,干事业哪有不死人的,不要因为死了几个人就因噎废食,连水渠都不敢修了!”
这家伙明显喝得有点多,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看那样子跟发了癔症似的,把孙建平看得直摇头。
还耍上酒疯了!
吃完喝完,老曹急忙把他们送到队部,让他们在那安歇,至于女记者,则安排和李秀芝、小月月住在西屋,曹春贵被豁楞出来,塞到正屋大炕上睡。
折腾了半宿,孙建平终于能舒舒服服的躺在炕上睡觉了!
老猫从西屋跑出来,趴在他身边,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不知道在寻思啥。
“睡觉睡觉!”
孙建平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睡到半夜,他梦到一座大山压下来,自己拼命往前跑,终于大山砸下……
他睁眼一看,好家伙,老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他胸口,正蜷成一个球打着呼噜呢!
“去去去,上一边睡去!”
他把沉甸甸的老猫抱起来扔到一边,老猫乜了他一眼,钻进小兴文的被窝,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西屋传来说话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听不清,应该是嫂子和那个女记者闲聊呢吧!
那个女记者……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还算周正,瓜子脸丹凤眼,由于常年坐办公室,皮肤倒是很白,只是性格……
那家伙瞅人都是用鼻孔瞅!
脖子扬到天上去!
看来她不但骨子里清高,连为人处世也很高傲!
孙建平又想起一句老话:嫁汉莫嫁低头汉,娶妻莫娶仰头女。
这些老话是一辈辈经验的总结,有些听起来粗俗,但却是非常具有指导价值。
靠,我想这个干啥!
他又想起鲁迅先生的话: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l体,立刻想到……立刻想到私生子……
自己大约也犯了这个毛病!
再说了,即便想女人,想想王玉梅,想想钱慧珺这些漂亮的不行吗?
那些庸脂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