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给你的!”孙建平拎来一布口袋稻子,递给老程头,老程头头也没抬,“搁那吧!”
老头正聚精会神给马钉掌呢!
眼瞅着开春了,许多马的马掌都磨薄了,趁着备春耕整修农具的劲头,老程头干脆把马儿的铁掌都卸下来,重新换上一副新的。
就连年前刚换过马掌不久的乌龙马也喜提新“鞋”,把这货高兴得看到孙建平就嘶嘶叫,抬起腿向他炫耀。
“嗯,好看!”孙建平抱着满满一筐豆秸,里面掺了三分之一的苞米糠,用热水拌匀了,撒上一舀子散碎苞米,倒进马槽子里。
累了好几天的马儿们一个个低下头,胡吃猛吃,乌龙马作为种马,这两天也没闲着,这不刚把青骢马配了,累得王八犊子样,一个劲的冲孙建平呼呼喘气。
“这家伙虚的……”孙建平笑着搓搓牠的大脑袋,“明天给你整点六味地黄丸溜上!”
乌龙马吃饱喝足,安安静静的靠在孙建平身边,黑玻璃一般的大眼睛里透出清澈的愚蠢,配过三次稞马后,这家伙似乎有点看开了,异性嘛!
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哆嗦完就味同嚼蜡!
再好也没主子好!
主子给我好吃的!
还给我整六味地黄丸!
“你好好的别调皮捣蛋,我去干活了。”孙建平蹭蹭他眉心的那道闪电状白毛,抬腿往外走。
乌龙马嘶嘶叫了一声,低下头,慢悠悠迟吃草料,对反群的大黑马的示好视若无睹。
闪开!
别打搅马儿吃草料!
“你说这快不快,富才那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我还拿他当小孩呢,现在竟然也要定亲了!”场院里,妇女们正紧张忙碌的筛着苞米糠,身上、肩膀上、纱巾上全都是落下的红色苞米糠。
就连队部墙头的雪,也被苞米糠染成了红色。
“讲话了老张那是有正事,你就说后屯王小眼睛家那孩子,十七八岁的时候找对象那个挑啊,看个头看长相,现在咋样,二十五六了还打光棍子呢!”
孙建平帮忙撑着麻袋,一脸疑惑。
前屯我还没整明白呢,咋又冒出个后屯!
东北这地名……
毫无规律!
随心所欲!
谁来都得蒙圈!
“傻兄弟,后屯就是小西山。”见他一脸惶惑,李秀芝笑道。
孙建平这才闹明白,合着东北这嘎达纬度高,冬天日照时间短,再加上盛行西北风,所以房子大多坐东南朝向西北,以便更大限度的获得阳光,抵抗西北寒风。
按照正南正北来算,小西山村确实在西边,可要是按照偏东南来算,小西山村可不就在后边了!
理解起来……
太难了,就这么记着吧!
“你们先忙,我回家喂喂猪去!”老徐大娘扯掉围巾,抖了抖里面落的苞米糠,冲大家伙摆摆手,拎起一口袋稻子往回走。
“徐大娘,啥时候喝你家二丫的喜酒啊!”陈培林媳妇喊了一声,徐大娘扬扬手,“喝酒那还不简单的,你瞅着今年年根就让你喝上我们家二丫的喜酒!”
徐大娘拎着稻子,哼着小曲往家走,寻思着这下总算能吃点好的了,进院之后发现院门开着,不由得皱皱眉,二丫这孩子稀得马哈的,大门都忘了关,也不怕把下蛋的老母鸡给放出去……
突然,她听到东屋里有动静!
“你,你轻点,疼!”
“忍忍就好了……”
“哎呦……呃……”
老太太的脸顿时绿了!
这,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