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那孩子人也好,哪回来家都不空手,依着我的心思,倒想认他当干儿子,就怕人家嫌弃咱们。”
“你可别跟我说儿子了,你说说你给我生的那仨,一个个虎了咣叽,都拿不出手……”
“你没好种子,我咋给你生出好儿子?”张齐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当家的,后天就得去前屯提亲了,我这心里直翻个,要是人家不同意咋整啊?”
“咋整……好整,到时候我把建平叫上,那孩子眼睛一转就是个道道……”
张子义咣当一声盖上锅盖,拍拍手上的苞米面,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外边阴天呼啦的好像要下雪,等会你多抱点柴火进屋,我出去一趟。”
“眼瞅着吃饭了,你还上哪骚了去?”
“老娘们家家的,管得咋那宽呢!搁屋里憋着得了!”张子义不耐烦的跺跺脚,扣上帽子,大步流星往外走。
老曹家也刚把饭端上桌,玉米面饼子,烙出硬硬的棕黄色锅巴,咬在嘴里咔咔直响。
孙建平耷拉着腿坐在炕沿边,就着土豆丝汤吃玉米面饼子,门吱嘎一声开了,老曹低着头滋溜滋溜喝汤,“吃了没坐下吃点啊!”
俩人共事几十年,早就熟悉了对方的脚步声。
张子义也不客气,一蹁腿坐在炕头,扯过烟笸箩给自己卷了一根,“老曹,后天我家老大去前屯相亲,让建平跟我走一趟。”
老曹这才抬起头,擦擦嘴角的水珠,“你家老大狗蛋大的年岁就要相亲了?我可警告你老张,你现在大小是个干部,可要响应政策,不能早婚早育。”
“那你还不让我早点抱孙子了!”说着张子义手伸过来,抱住老曹的腰,嘻嘻笑道。
这一下全家人都笑喷了!
“闹,一天天的净跟我俩闹!”老曹气呼呼甩掉他的咸猪手,“咱先不说相亲的事,这个老徐咋回事,上头给了俩名额,全都给他家人了!现在乡亲们意见挺大!”
“那你说咋整,名额都报上去了!”
“不行不行,徐二丫大字不认识几个,会教个屁,还有那个王金刚,我咋听人说他是犯了错误被一重厂给开除的?”
“有这事?”
“可不是咋地,我影绰记得他是腊月回来的,说是厂子放假了,按理说这年都过完了也该上班了,咋到现在都没动静,还跟村里的小年轻抢民办老师的名额,这不是摆明了让人给开了回来的么!”
“还真是!”张子义一拍大腿,好你个王金刚,隐藏的够深的!
“谁当这个民办教师不要紧,但必须是有真才实学的,弄一帮大字不识几个的去滥竽充数,耽误的是这些孩子们。”
孙建平摸摸小月月的小脑袋瓜,插话道。
“大侄子这话说得在理,你就说那个徐二丫会个屁啊,小学蹲了六年,她能教出个屁!”
张子义越说越来气!
虽然我家老大老二不念书了,但是老三还要上学啊!
弄这帮窝囊废当老师,不是把我们家孩子都坑了吗?
“人家基础打得好呗!”曹春贵嘿嘿一笑,李秀芝拿起一个苞米面饼掰成两半,递给丈夫一块,“那可不,就是一头猪学上六年,那也能出徒了,别说一个大活人呢!”
“建平你说咋整?”老张问“大翻垛”。
“要我说……”
孙建平眼珠一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