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迷们对此津津乐道,欣然造梗。
谁都看得出,甲敏俊中间一度缓手连连,最后又干脆反弹过猛,一步到胃,令人大为震撼。
这要搁古代,准能进二十四孝图!
韩国棋迷们的反应也不算大。
毕竟时煜哪怕状态再拉闸,派甲敏俊去击败他,多少有些韩式霸凌。
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面呢!
“下一个!”
赛后,时煜在镜头前高高举起“一”的手势。
这姿势,与其是在说下一个,更像是在表示“onlyonechoice”。
仅仅时隔一天,几乎没有任何空闲时间,第二轮比赛就开始了。
下一个对手如期而至。
韩国之后是曰本,井山坐在了时煜对面。
“好久不见啊,时煜”井山阴沉沉地笑着。
“嗯嗯,好久不见,今年春节,我去曰本找你玩呀。”时煜也乐呵呵地看着对方。
这两年里,棋界总体发生了很大变化,老将纷纷退场,新人成群上位。
在这番风起云涌的浪潮之中,井山依旧巍然不动。
尽管他的曰本第一人宝座同样受到极大挑战,但像农心杯这种出个线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打先锋了。
感觉就像是特意针对自己一样。
也很正常。
别说针对了,就算井山趁一个夜黑风高之际,偷偷往自己的座位底下安装定时炸弹,这动机都是相当充分的。
“比赛开始!”
没有太多前摇,第二局对弈如期开始。
“你们怎么看井山这局?”崔独问道。
“不太看好,井山不太行,给予不了时煜太大威胁。”李弦铁摇摇头。
“不论怎么说,哪怕他失败也没关系,只要能对时煜造成磨损就行。”柳永桓顶了顶反射白光的眼镜。
“也是,井山这局赢不赢不重要,重点是时煜绝对无法,也不能一杆清台!”崔独喊道。
自从上次应氏杯取得了空前效果之后,不少围棋比赛都加紧了赛程节奏。
尤其是这次农心杯,更加丧心病狂。
不仅一天一局。
赛程也全程连贯,不会出现长期休赛的情况。
也就是说,时煜想要完成一杆清台的壮举,他得连续鏖战十天,连赢十盘。
这难度,简直比两年前,在应氏杯上三比零姜前辈更离谱好吧!
这都不是棋艺问题了,而是精力与意志力的双重考验。
如果是一年前,那个无敌到拿下全年大满贯的时煜,或许有可能一口气通关。
但如今这个状态下滑,遭遇好几次负场的时煜,绝无这个可能!
“上啊!井山,别管赢不赢得了,先把他耗住再说,到时候韩国夺冠了,给你颁发勋章!”
金院长也握紧了拳头,心中燃烧起许久不曾点亮的希望。
最近几届农心杯,韩国队的成绩都不大理想。
但这毕竟是韩国围棋的一块重要招牌,说什么也得竭尽全力夺冠!
棋盘之上,井山正在有条不紊地落子。
最近一段时间,时煜在围甲和韩联上的负场记录,极大鼓舞了棋界,井山当然也在受鼓舞的行列之中。
进攻是对的。
对付时煜这种武备废弛,绝活生疏的前世界头号列强,就得给他上大口径暴力武器。
甲敏俊昨天失败,那是他菜,以及他被时煜血脉压制。
而现在不同了。
伱此刻的对手,名字叫井山耀!
挖入!
井山决定先下手为强!率先冲击时煜棋形上的薄味。
激战爆发!
“看好!井山平a了上去!井山优势很大!井山井山”
井山投子认负了。
终结于104手,井山局部对杀失败,卒。
“啊这这又尼玛连血皮都没蹭掉一滴啊!”
回想着这局棋的内容,崔独不免感到有些发毛。
如今这年头,大家对混沌流的研究已经堪称精耕细作到冒烟了,因此布局阶段也没拉太多——
本因如此才对。
现实却是,五十手过后,井山就莫名有种吃力感,局势哪哪都好,可就是微妙的落入下风。
最后的那场对杀更是如此,井山一口气投入了所有时间,时煜则是拢共没花十分钟。
真就是字面意义上把井山秒了。
这
细思极恐!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小子之前在装弱小?搞扮猪吃老虎那一套?”
想到这个可能性,崔独冷汗一抖。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多半是开玩笑。
但这是时煜,哪怕单从心理变态这个方向思考,这事都极有可能!
“只是甲敏俊和井山实力不济而已,下一个轮到我上。”
柳永桓低声一笑,悍然站出。
第三天比赛,时煜vs柳永桓。
老实说,这么早对上时煜,有点冒进。
在这场高强度的拉锯战中,越往后,时煜的体力越磨损,战胜他的可能性也就自然越大。
但这,只是从整体论的角度出发。
从个人出发,当然更希望由自己来终结时煜的连胜。
既然如此,就不能拖太晚,否则这份殊荣就要拱手相让于他人。
对柳永桓而言,尤其如此。
要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不少职业棋手都打破了对时煜零胜的记录。
而他柳永桓居然至今也难求一胜。
再这么下去,都快0—14了好吧!这孟获都快成二星了呀!
因此,他必须尽快出手,一雪前耻!
速度开局!
娴熟摆下混沌流!
柳永桓当然也知道乱战是对时煜取胜的最佳方法,但他觉得在此基础上,要学会隐忍。
别像前面两位兄弟一样,上来没多久就送了。
就这么缓缓摆开阵势
摆开
开摆
摆
摆了。
柳永桓一个冷机灵,浑身一抖。
情况不对!
怎么摆着摆着,这棋真要摆了?
毛骨悚然的感觉窜上天灵盖。
不知从第几手棋,柳永桓忽然有一种军情六处对克格勃单向透明的感觉,仿佛时煜能比他提早十分钟预判到自己将下哪一手。
于是,就这么缓缓摆着,非但没发现时煜的破腚,自己倒是被他通盘无妙手,温水煮青蛙了。
“我、我也”柳永桓手背上的青筋一冒。
我也打入了!
这高台跳水一跃而下,时光又将柳永桓带回到了从前,那次亚运会上,他与时煜第二次相逢
柳永桓,大龙卒。
真就和前面两位兄弟,没有任何区别。
“这”
柳永桓颤抖着按住了自己受到冲击的幼小心灵。
“回来了两年前的时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