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莲和王平闲聊一阵后,就腾云往三河府方向飞去。
王平独坐于槐树下,悠闲的休息半个时辰,祭出了气运法阵,来推演数天前在东南海域产生的那一丝心悸。
可是,当他像往常一样祭出‘遮天符’,激活法阵中心的比尸元神时,却没有任何推演信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感觉就像是凡人使用法术一样,只是装模作样,却无半点法力。
王平略显诧异,随后沉下心神,将天下局势带入到意识当中,又在灵海摹拟出数天前在东南海域的遭遇,心中默想要推演的目标的同时又一次激活气运法阵。
依旧是刚才的感觉,这一次他清晰的感觉到推演即将开始时,不管是他自己体内的气海,还是那比尸元神,仿佛都失去法力。
而当他放弃推演的想法时,法力在身的感觉又重新浮现。
那一刹那王平情绪里不由自主的诞生出恐惧,那是对失去大法力的恐惧,好在那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不过这也让他体内的灵脉出现短暂的混乱,七窍渗透出惨白的尘埃,全身皮肤浮现出一层碧绿的类似皮藓的物质。
似乎下一刻,他体内的木灵就要显出真身,周边空间的木灵之气在这一刻变得特别的狂躁,狂乱的木灵之气让千木山的一些草木植被迅速枯萎,一些又在疯涨。
就在木灵之气即将失控之际一切又恢复正常,枯萎的草木植被重新长出新芽,疯涨的迅速老化。
千木观内门一些弟子似有所感的抬头观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端坐于老槐树下的王平在关键的时候,强行用神术的‘克己’状态平复心中恐惧,数息后,他体内狂躁的木灵重新归于寂静,身体转眼就恢复如初。
然后,他就陷入自省的思考状态。
这次的事故完全是由于王平长久以来顺风顺水的修行,让他本能中的警觉降低了不少,以至于在第一次尝试的后,还作死的进行了第二次更加深入的尝试。
因为在那一刻,他本能的认知中,气运法阵可以推演一切,却忘记这世界上有太多他不该窥视的人和事,好在刚才那一刻是某位存在无意识的被动防御,否则他现在元神必定受到重创,轻者陷入长时间的沉睡,重则释放出体内的木灵,导致一场大灾难。
“这次的推演,没有结果便是最好的结果!”
他如此想着,没多久就入了定。
这次入定他用得时间有些久,但具体是多久时间王平也没有在意,只是他再次睁开眼时,明显的感觉到太阳光线的温度比入定前要高一些。
这是到了夏季。
“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莲的声音在头顶传来。
王平抬头看向离他最近的老槐树树枝,雨莲趴在上面晒着太阳,面对雨莲的询问,他轻笑出声,然后如实相告。
“下次别独自一个人使用气运法阵!”
“嗯!”
王平点头的时候,他左手边灵草堆里三花猫“喵~”了一声,随后她跳到茶几旁边,伸出爪子抓了抓地面的石板,又“喵~”了一声。
“她说,左梁要出去另立道场,她有些不放心,打算一起出去。”
王平闻言脑海里记忆浮现,想起左宣和左梁师徒两人,这师徒两人在王平三境的时候,帮他做过不少事情。
现在想来他多少有些亏欠这师徒两人。
于是,他看着三花猫问道:“左梁怎么突然想另立道场?是她在冬水山遭到其他弟子的打压吗?”
“喵~”
雨莲翻译道:“没有,是左梁计划开始谋划第三境,千木观内过于安逸,这对器修而言是致命的。”
王平了然,想想左梁的寿命,正是谋划第三境的最好时机,再拖下去的话,怕是就没有了动力,于是,他伸出手在身前轻轻一点,一枚祝福符箓打入三花猫的体内,三花猫下意识的抖动身体。
看着有些懵逼的三花猫,王平继续说道:“左宣道友帮过我不少,她留下的传承我理应照看,未来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千木观找我,有我这枚祝福符箓,你可以随时进入我的道场。”
他对着三花猫说完,又看向雨莲说道:“让柳双尽量满足左梁的要求。”
“喵~”
“她说谢谢!”
“喵~”
“她说,我走了。”
雨莲刚说完,三花猫身形一闪,跳到旁边的树枝上,回头看了眼王平,随后便化作一道流光往冬水山方向飞去,雨莲紧随其后。
王平从老槐树前起身,走到茶几旁边望着蓝天白云停留少许,又走向附近的小院,小院和数百年前刚建成的时候一样,当年柳双和杨子平练习《长春功》的小型练武场都还在。
可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人,千木观也不再是以前的千木观。
王平在小院前站立良久良久,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以前春节时小院里热闹的场面,看到徒孙们打闹的场景,听到悠悠流长的琴声和下棋时产生的争论。
“这便是长生吗?”
王平口中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句话,这话出口他才发现太阳已经西落,此刻已经是傍晚,天地间都处在夕阳美丽的余晖照耀下。
“你在后悔吗?”
雨莲的声音响起时,已经落到王平的肩膀上。
王平转过身,看着夕阳余晖下的园林道场,很是随意的说道:“我从不后悔,只是有些怀念而已。”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执着,圣人造物时可能故意将这样的执着植入我们的意识当中,期盼着有一天我们能走到祂的身前。”
“你这话又是从话本故事里读到的吧?”
“对,那些凡人懵懂无知,却正是因为他们懵懂无知,才会诞生出不可思议的想法,他们可以无所顾忌的想象,将自己的想象形成文字,所以我很喜欢话本故事。”
王平听完看向槐树方向,柳双带着一个人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