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夏日里刺眼的太阳,而是春天的,温暖的包裹着她的太阳。
“剥皮娃子别怕,教主大人回来了,魑魅魍魉通通退散!哈哈哈哈!”
“我给你唱首歌哈!”
张淑慧唱起了童谣哄她。
“我有一个伟大的愿望……
长大以后要播种太阳……
一颗送给,送给南极……
一颗送给,送给北冰洋……”
“我想要,一个,太阳,挂在,房间里,不天黑。”
张淑慧知道白银童年时代一直被关在小小的盒子里,她依赖黑暗,也畏惧黑暗,所以才会在睡觉的时候将棺材严丝合缝的关上。
“好啊,那我再种一颗太阳,用来挂在白银的屋子里,好不好?”
“好。”
白银灰白的眸子里闪过稍纵即逝的光,一双小小的手抚摸着环抱着张淑慧,抚摸着她的脊背,“一颗,很亮,很亮的,太阳。”
“好,一颗最亮最亮的太阳!”
张淑慧哄小孩儿似的傻笑着。
白银情感缺失,没有喜怒哀乐,在她看来就是个有着悲惨童年的孩子。
所以自然而然的十分包容她,张淑慧看姜尤也是这样,看白银也是这样,看厌迟也是这样。
她总认为坏人之所以坏是因为没人爱,有人爱了就会感觉到温暖。
姜尤听得见张淑慧的声音,对于她这套理论一点都不赞同。
只觉得她肯定是看什么救赎文,把脑子看看坏了。
树屋内,客厅里,姜尤隔着落地窗给了小白银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者歪了歪头。
姜尤摇头。
白发白瞳的小姑娘麻木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张总管也不给剥……
土豆坐在姜尤的对面。
左手不断拍打着桌面,右手不断试图控制左手。
一只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叫人头皮发麻,另一只眼睛氤氲着血色,愤怒的看向姜尤。
“你这逆子!你背叛了我!”
“寡人要上战场!你快放寡人走,不然诛你九族!!”
“你明明答应进入源生之地第一时间就启动诅咒,方便我入侵,为什么不回应?!!”
“呜呜呜呜,寡人要输了要输了,那些乱臣贼子会攻入皇城的!!”
“为父一路帮着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为父的?!!你这逆子!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闭嘴,你闭嘴!寡人要去诛杀反贼!!!!”
土豆嘴里两个声音不断交错,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吵架,发癫又神经。
姜尤将目光从落地窗收回来了,平静的等着红眼发泄完怒气,然后才缓缓开口。
“义父进入源生之地,可是为了向神种许愿?”
红眼愤恨的目光像是粘稠的淤泥一样附着在姜尤身上,他没说话,但是浑身威压压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出现了短暂的滞空感。
姜尤体内血线涌动,几根诡秘的红丝在眼角纠缠着,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压制的欲望。
反而右手轻轻一抬,无数细密的血丝相互缠绕,悬空而立,一柄血刃出现在红眼面前。
红眼,“你掌握了火种?”
“不应该叫做地母吗?”姜尤微微勾唇。
“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事情,你的体内有神种的力量,我能感觉到,可与此同时我也能察觉到我对你种下的诅咒并未解除。
以你的秉性,竟然没有向神种许愿,让祂为你解除诅咒,这可不像你。”
“义父,我说过,我对你放心的很,你肯定不忍心杀我,又为何要执着于解除诅咒呢?”
她手掌拨弄,那无数红丝缠绕而成的血刃落入她手中。
“而且时至今日,义父还想拿我当小孩儿哄吗?”
姜尤抬眸看他,“从我见到神种的那一刻起,从我知道怪物无法拒绝别人的愿望的那一刻起。
我就知道,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进入深渊。
你在我身上种下致命的恶毒诅咒,目的就是算准了以我自私的秉性,一定会像神种许愿,让祂为我解除身上的诅咒。
即便解除诅咒的代价是神种消亡, 可是自私自利的姜尤,又怎么会去在乎别人的生死呢?
至始至终,你都是想借我的手,杀了神种!
你想用诅咒耗死祂,让祂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