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和自己有过那样的亲密关系,本以为年少时的好感,能让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不同。</p>
李载一直认为虞妙依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甚至在心里将她当成了自己人。</p>
“为什么,沈大学士一介文人,半生在朝兢兢业业,也并未参与权斗,若不是因为他的儿子选择了我李载,他也许一生都会做个持心公正的好官,你为何要杀他?”</p>
虞妙依眯起双眼,那一双妖媚动人的眼眸之中此刻只余下阴狠。</p>
“我若说我身不由己,你信吗?”</p>
“我信不信的重要吗?”</p>
“那我杀不杀他,对你而言,重要吗?”</p>
李载沉默片刻,“妙依,你在为萧放做事是吗?”</p>
“是又如何?”</p>
“就因为沈大学士成了我的人,所以他就得死,是吗?”</p>
虞妙依眉头微微皱起,眉宇间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很快又开口说道:“我挺后悔的,我在沈大学士家中看到了满桌关于边防的策论,还有详细图纸,都是他亲手所绘,要知道他一个进士出身的文人,前半生都在钻研书籍,没想到却是心系边塞,这样的人真的不该死。”</p>
听到这话,李载心里就是一阵抽痛。</p>
因为自己,沈大学士最心疼的儿子死了,那个固执且有些迂腐的大学士,一生从文,临老钻研兵法谋略,他本不喜军武,只因儿子喜欢。</p>
所以他开始用他的才学,想要去试着理解他已故的小儿子。</p>
也许最后一刻,当他开始对小儿子着迷的那些事情用心时,才真正明白了沈复心中所思所想。</p>
也不知道他到死的时候,是否曾为沈复感到骄傲?</p>
因为这也是沈复临死前一直想知道的问题。</p>
此刻,李载杀心已起,就算眼前的女子和自己的关系那么不寻常,就算她很可能身不由己。</p>
“虞妙依,沈家的性命,我得算在你头上。”</p>
紫衣妖后一愣,随后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笑道:“文若,你不必如此,从沈书华死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罪孽洗不清了。”</p>
此刻李载的面目逐渐狰狞,带着恨意问道:“你为何要对他拔舌挖眼?他一代名士,难道死了连一个全尸都得不到?难道你们这些修行者,就要为所欲为,折磨他人为乐?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寻常人就是牲畜?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配有?”</p>
这一次,虞妙依沉默了许久,她的嘴角突然流露出一抹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