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奇:陛下,说实话,对于周大学士,有些时候,臣也看不透他……他是一个很奇怪、很矛盾、很复杂的人,他有经天纬地之才,腹有良谋,成为内阁大学士之后,这么多年来,推行的律法、朝政,都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柳元奇:但同时……他又显得不那么干净,其实他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但他却选择了一条不那么光彩的道路……所以,臣又觉得自己或许没看透他……】
【你:那你为何觉得自己与他的关系是知音、知己的关系?】
【柳元奇:臣虽然看不透周大学士,但臣能感觉到他对于朝廷、对于陛下的忠心。】
“忠心?”
“朕可不这么觉得!”
女帝梁照对于柳元奇的话,嗤之以鼻。
在她的印象里,周贞文是一个不服管教、横行无忌的佞臣、权臣。
他的能力确实很强。
女帝梁照承认,无论是兵法阵法,还是武道修为,亦或者是儒学文道,他都很擅长,甚至他还会做生意,他支出的许多方法,确实帮助大荒国库充盈了不少。
女帝梁照甚至觉得周贞文不适合当臣子,他适合去经商,以他的能力,绝对能成为大荒第一商人。
这是一个天才。
同样,这也是一位很有手段的奸臣。
【柳元奇:陛下,或许您觉得周大学士不那么听话,很多事情上,也老是与您作对,与朝廷做对,与太后娘娘做对,但实际上,陛下,您想想,他做的事情,可有一件让朝廷利益受损?可有一件让皇家威严不在?】
【你皱起了眉头,冷声道:可是他贪墨良田!结党营私!很多事情,都足以砍他的脑袋了!】
【柳元奇:陛下,臣调查过,他贪墨的良田,最早属于各大贵族、皇室宗亲,这些良田都是他们从百姓手中强取豪夺过来的,周大学士若不出手,那些以田为生的百姓,恐怕早就饿死了。臣不否认他的行为,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救了百姓,是他让百姓有田可种,有粮可吃。】
【你:照你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他咯?】
【柳元奇:臣不敢!】
【你挥了挥手,吩咐道:继续。】
【柳元奇:是,陛下,想要走到他这个位置,结党营私和贪污受贿,是在所难免的,您也知晓朝廷给的俸禄实在是太少了,朝廷大臣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少朝廷大臣若不贪墨一些钱粮,恐怕都会饿死街头。】
【你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既然如此,为何这些事情,从未有大臣反映过?】
【柳元奇:在先帝的时候,曾有大臣反映过,但遭到了先帝的拒绝,先帝说,百姓困苦,百官应为表率,不该贪图享受,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官员敢提此事。其实朝廷的俸禄已经五十年没有涨过了,而京城的物价一涨再涨,不少官员又都是住在主城区,家中人口众多,又没有其他营生,朝廷大臣的女眷又不可能去当街叫卖,自然更加拮据。】
【你:所以,你也贪过?】
【柳元奇摇了摇头:陛下,臣没有贪污过,不过臣有参股,投一些资产,这也是如今朝堂上不少官员的选择。】
【你:参股?投资产?这是什么意思?】
【柳元奇:回陛下,周大学士是个经商奇才,他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京城内的琉璃珠、琉璃瓶、香水、口红、雪糕等新奇物件,都出自他的手笔,周大学士知晓百官生活困难,所以提出让百官投资他的生意,按照投资比例分红,所谓参股,就是这个意思。】
【柳元奇:参股者,可以根据投资的比例,分到一定的股份,按照股份每月可以得到分红,臣投了百两银子,每个月也能有十两银子的分红。】
【你:利润竟有如此之高?】
【你也被周贞文生意的暴利给吓了一跳,投百两银子,一个月就能分十两,这岂不是十个月就能回本?这天下间岂有这种生意?这不是白送钱吗?】
【柳元奇:陛下,这是真的,周大学士手中的那些物件,可都是紧俏的物品,深受不少大家闺秀、富家子弟的喜欢,这些收入都算是少的了。】
【你:即使如此,他为何要贪污?】
【柳元奇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陛下,在调来京城前,臣曾经在幽州任职过,幽州困苦,不少官员的俸禄,甚至不如一些地主,他们想要生存,只能与地方豪族合作,瓜分朝廷划拨一些款项、讹诈地方百姓,增加苛捐杂税……】
【柳元奇:在那时,臣遇到了一件事,当年,臣只不过是一方县令,当年监察御史来幽州巡检,各地官员都巴结讨好,不断送上好处,只有臣一分钱都没送,当时的幽州刺史,因为此事,找到了臣,询问缘由。】
【你:你是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