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嬷嬷说着顿了顿,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竟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算是终于理解,刚才儿子的纠结与不安,都是所为何来了。
面对着坐在上首的大小姐,她就是有种天然的畏惧,不敢随意和放肆的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尤其还是,她马上要说的话,肯定会引起大小姐的不快,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地措辞。
“大贵的婚事?他与希月的婚期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顾千兰心里打了个突,不动声色地开口道,紧紧地盯着琴嬷嬷和大贵。
琴嬷嬷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大小姐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眸。
仿佛她那目光如同火焰般,让人不敢直视。
“奴婢们不敢欺瞒大小姐实在是大贵跟希月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她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思考着该如何往下说,才能尽量减少大小姐的怒火。
“婚事不成了?这又是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惊讶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大贵,只见他脸色微微泛红,紧抿着嘴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奴婢有愧!之前对希月的来历一无所知,贸然替她求情,让她进了顾家。”
大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里更是充满了恐惧与愧疚。
“如今骤然知道真相,实在有些无颜面对大小姐。”
大贵说着,磕了个响头,身子也埋得更低了些,仿佛想要将自己藏起来,逃避这一切。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越发不明白了?”
顾千兰微微皱着眉,脸上的表情显得严肃起来。
琴嬷嬷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
“大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我与大贵刚刚才得知,希月她她曾经是卧春楼里姑娘,而且还是被便宜甩卖出来的。”
想到他们家大贵碰上这么个糟心事,她的脸都被气得通红。
她早就看希月不顺眼,觉得那姑娘长得一副勾人魂魄的俏模样,如今一看果然!
连卧春楼都嫌弃她,十两银子甩卖出来,都没人要。
“希月那丫头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自己从楼子里出来的,居然瞒着大家不说。”
琴嬷嬷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便有些气愤难当。
把他们家大贵哄得晕头转向的,骗得他们一家子好苦啊!
“哄着我们大贵跟她成亲,幸好!老天有眼,让我们提前知道了真相。”
“哼!不然,这样的人进了家门,才真是”
琴嬷嬷说着,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虽说那丫头是大贵求情弄进来的,可他们家才是更大的受害者啊!
只希望大小姐能看在她这张老脸的份上,不会计较大贵的过失。
顾千兰面色沉静,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首,侃侃而谈的母子俩人,一时间神色莫辨。
她的目光扫过琴嬷嬷和大贵,心头涌起一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她原以为,大贵既然不在意,希月曾经跟过余村长的事。
那么,也就不会在意她曾在卧春楼待过,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