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瓷碗里的肉菜,已经只剩下个碗底子,里面残存着少许的肉汁和零星几根配菜。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王春儿不由得气节。
她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得魂得快吓飞了。
可这个贪吃嘴馋的大伯哥,倒是个好样的。
明明他的肚子已经拉成了那副德行,居然还不忘摸进灶屋来偷肉吃。
活该他被自己误当贼人,打了一闷棍子。
她伸出发颤的手,探向大伯哥的鼻尖,微微的呼气触感传来,令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死!
王春儿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天知道刚才那一刻,她究竟有多紧张。
只要大伯哥没什么大碍,她也就安心了。
她如释重负地狠狠舒了一口气,紧紧地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终于缓过来。
看着昏死过去,还紧紧搂着瓷碗的铁锤,王春儿嫌弃地吐了一口唾沫。
“呸!死馋鬼!”
“拉不死你这个狗东西。”
她小声地冲着铁锤嘀咕两声,这才迈着安心的步子,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如今可好了,大伯哥又偷吃了一大碗肉菜,且她带回来的药也被婆婆一个人喝光了。
就看看等他晚些时候醒过来,是怎样的一副盛况吧。
王春儿不由得轻轻勾起嘴角,对不久后家里的热闹,分外期待。
能让好吃懒做的大伯哥,好好跑一跑茅房,也不枉她刚才所受的那场惊吓。
只可惜啊!
没准她那时已经去顾宅上工了,看不到大伯哥再次不停的往茅房跑的精彩场面。
不过这一回茅房应该就是他一个人包圆了,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去跟他抢。
东方的天际,如同轻柔的白色纱蔓,悄然撕开了夜的帷幕。
吕氏一夜好眠,伸了个懒腰,揉着迷蒙的双眼,从睡梦中醒来。
自从嫁到这个家里,这还是她头一回睡得如此安稳。
好像耳边每晚都会照时响起的呼噜声,昨夜并没有如期发出声响。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竟然不见自家男人的身影。
她家铁锤一惯是个懒的,鲜少有这么一大清早,便不见人的情况。
她起身出屋,只见良才正挑着一担水从外面回来。
“良才这么勤快啊!看见你娘了吗?”
吕氏下意识的问着弟妹的去向,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昨晚最后进屋睡觉的人,应该就是弟妹——王春儿。
“大伯娘我娘一大早上就去顾宅上工了。”
“她说得早点去,免得好吃的都被去得早的人给吃完了。”
良才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想到娘亲说要偷偷给他带好吃的,便乐得合不拢嘴。
“这么早?那见着你大伯了吗?”
吕氏看了眼婆婆那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后来她喝过药后,有没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