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他还是一发不可收拾的迈入歧路。
想到这些,黎知晚的心情不知为何,愈发的沉重起来。
从宣判周庭死刑开始,她经常会出现这些难受的感觉。
良久后,她慢慢开口:“您叫我来,是想…说什么?”
顾明政目光落在远处天际线,问她:“结婚后,还是打算继续留在报社工作吗?”
黎知晚点头:“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
顾明政嗯了一声,停顿了几秒,才说:“记者这份工作是不错,但对你来说,算是屈才。”
黎知晚不明所以的看他,听到他缓缓说道:“你十七岁以江城市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京大王牌专业,在大学期间辅修了法律,又自学了四门语言,本硕期间包揽了专业各大奖项,学习能力和成果格外突出。”
“知晚,你聪慧好学,记者不该成为你最终的目标。”
“你硕士期间发表的所有文章,我都看过,字字铿锵有力,阐述你对社会现状的分析和愿景。”
“但你心中的愿景,若是仅仅停留在笔墨上,将永远无法实现。”
“权力是实现你愿景的唯一途径。”
黎知晚眸色微动,在他的话语里颇受震撼。
顾明政笑意舒缓,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放下手来:“知晚,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黎知晚呆默了几秒后,点了下头。
顾明政看着渐黑的夜色,说:“下山吧,天快黑了。”
“好。”
下山后,夜露浓重,只有前方两辆车灯照亮脚下一隅。
顾禹谦从第一辆车里下来,将大衣披在黎知晚身上,看向顾明政:“爸,你们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顾明政笑说:“没什么,天气冷了,快回去吧。”
他转身朝后面那辆车走去,秘书恭敬的将车门打开。
等他们离开后,她和顾禹谦才坐回车里。
顾禹谦在驾驶座开车,黎知晚靠在椅背上,侧头望向窗外,脑海里全是顾明政那些话。
见她不说话,顾禹谦右手凑过去轻捏了下她的脸:“不开心吗?”
黎知晚摇头:“没有。”
“是不是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黎知晚转头看他,跟他如实说了顾明政刚才那一番话。
顾禹谦开着车,看着前方路况,温声说道:“我爸是想培养你。”
“晚晚,你不用焦虑这些。我爸欣赏你,他有他的想法,但你不是非得听他的。”
“选择权在你。”顾禹谦柔声说:“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黎知晚舒然一笑,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颜,突然想起高中时很多人都说他脾气不好,轻狂桀骜,不好相处。
但印象里,顾禹谦似乎很少跟她冷脸,发火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伸手过去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你婚后会不会变啊?”
顾禹谦顺着问:“变什么了?”
黎知晚想了几秒,说:“我看网上说男人婚后都会变,出轨家暴什么的,很常见。”
顾禹谦逗她:“我也挺怕的。”
“你怕什么?”
“怕你打我。”顾禹谦在后颈处摸了摸,还能摸到昨晚被她抓挠的几道痕迹。
黎知晚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耳朵都红起来,结巴的说:“还不都是…怪你。”
“怪我?”顾禹谦轻声一笑:“真那么舒服?”
黎知晚低声:“闭嘴。”
顾禹谦乖乖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