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看了一眼,上面的确有护士贴的标识。
见她不接,周庭将针剂扔到医用垃圾桶里,然后坐去了沙发上,好整以暇的问:“你怀疑我?”
黎知晚没说话,从桌上拿起随身带的小包,挎在肩上:“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就先走了。”
她刚转过身,周庭就唤住了她:“如今只是个开始。”
黎知晚回身看他,不明白他话中之意:“你什么意思?”
周庭坐在沙发上,以极具上位者的姿态望着她,淡淡的笑了笑:“顾氏之劫,只是个开始。”
“顾家大厦将倾,你没有必要陪着顾禹谦共进退,不如早日和他了断,免得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黎知晚眸光微动,直直注视着他:“是你在背后陷害顾氏,对吗?”
“晚晚,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周庭轻笑着:“我确实讨厌顾禹谦,但这次的事真不是我做的。”
“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每天公司,实验室,医院三边跑,哪有余力去陷害他。”
黎知晚:“你确实没有余力去做别的事,但你的助理章鸣可以。”
“元旦节,章鸣半夜去了一趟江城。”
周庭唇边笑意很浅:“公司在江城有生意,还不允许半夜去了?”
黎知晚沉默了几秒,目光带着审视:“秋雨的死,和你有关吗?”
除了周庭,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制作的药物在尸检中做到毫无痕迹。
周庭回视着她的目光,带了几分坦荡:“我和俞秋雨没有私人恩怨,她又是你的朋友,我有什么理由对她下手?”
“晚晚,不要先入为主,总把我想的那么坏。”
“法网恢恢,我与周氏前途一片大好,我为何要自掘坟墓?”
他站起身朝着她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说:“你要是不信的话,随时去我实验室查看,门锁密码是你生日。”
黎知晚后退一步,冷漠的说:“不必了,你问心无愧就好。”
周庭坦然道:“我走的每一步都问心无愧。”
黎知晚抬头看他,没有相信他说的一个字,而是说:“我刚才已经跟我妈说过了,若是周叔叔醒来,就劝他改遗嘱,把股份继承权都交予你。”
周庭笑了笑,不自觉的抬手在她脸上抚了抚:“改遗嘱干什么?”
他指腹温热,黎知晚推开他的手,表情带着明显的厌恶:“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子霖今年不过八岁,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
周庭放下手,捻了捻指尖,依旧笑着看她:“我没想对他做什么,你为什么面对我,总是这么草木皆兵的样子?”
黎知晚闻言,不愿再同他多说一个字,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大概从多年前霸凌开始,她每次面对周庭,就像是应激反应一般,不自觉的紧张,害怕,猜疑,抗拒。
而如今能让她完全交付真心,情绪放松的人是顾禹谦。
那天傍晚回到家里后,黎知晚给顾禹谦打了个视频电话。
罕见地,他过了十几秒才接起。
视频里的他看着很是疲惫:“到家了?”
“嗯。”黎知晚看着他:“你昨晚一夜没睡?”
顾禹谦怕她担心,骗她说:“睡了一会儿。”
其实不止昨天,他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过了,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
他们聊了一会儿,顾禹谦刻意避开这些复杂的事,问:“周齐山身体怎么样?”
“挺严重的,医生说撑不了多久。”
顾禹谦:“嗯,你也别太担心,不放心周庭的话,我再安排几个医生过去。”
黎知晚摇了摇头:“没事,你忙顾氏的事,不用操心我这边。”
顾禹谦笑了下:“我当然最操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