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去年在国外,她和沈彬旅行时拍的一张合照。
那时候,她还没有觉察到,他藏着一个秘密。
可既然照片能换,他也保证会只爱自己一个人,或许不能再继续内耗下去了。
这样只会把两个人仅存的一点感情消耗殆尽。
那夜凌晨三点时,顾禹谦才小心翼翼的将昏睡的黎知晚放在了病床上。
护士进来给她打了一针药,又贴心帮她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
护士给黎知晚更换衣服时,顾禹谦离开了病房。
周庭依旧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低着头看向地板。
听到他出来的声音时,才抬头问:“晚晚睡着了?”
顾禹谦没回答他,而是弯腰揪着他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提起来,一路拉到了楼道里。
周庭右手攥住他手腕:“撒手。”
顾禹谦冷笑了一声,在撒手的那一瞬间,抬脚将他踹下了楼梯。
他速度快到周庭来不及防备,从楼梯上直直滚落下去。
周庭左肩伤的重,倒在地上时,尚未包扎好的伤口又崩出血来。
他捂着伤口,靠在墙壁上,抬头看向楼梯上方站着的顾禹谦,问:“解气了么?”
楼道灯光昏暗,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情绪,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周庭,再伤害她一次,我就是坐牢,也要弄死你。”
周庭低头扯了扯唇角,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顾禹谦:“你和晚晚的事已经翻篇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怨不了任何人。”
“你自己比我清楚,如果晚晚十六七岁的时候,你没有让人霸凌欺辱她,那么以她的心性,她这一生都会系在你身上,我根本比不上你分毫。”
“如果不是你的伤害,她就不会被逼的转来一中,我也就没有机会遇见她。”
“说白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都是你自己一手摧毁的。”
“摧毁后,现在却想着弥补,想着破镜重圆,周庭,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收收你的痴心妄想,你如果还一直这样执迷不悟,逼死的只会是晚晚。”
“好好想想我的话。”顾禹谦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若是真的爱晚晚,希望她健康的活着,那就离她远一些,你离的越远,她就会过得越好。”
空旷的楼道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些回音,飘渺悠长。
顾禹谦目光沉沉的看了他几秒,转身离开了楼道。
周庭在他走后,微垂着眼睫,坐在地上,后背紧紧靠着墙壁,久久都没有站起身来。
真的越远就越安全吗?
他的爱,真的错了吗?
到底是他执迷不悟,还是黎知晚忘却了曾经所有惺惺相惜的感情?
那天深夜凌晨四点,周庭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离开了医院。
既然不能整理好所有病态的感情,倒不如短暂的逃避这一切。
毕竟黎知晚的情况,不能再继续糟糕下去了。
他是想让她好好活着的。
可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翌日一早,黎知晚在床上醒来,手上还扎着针。
顾禹谦从外面接了个电话,回来时看到她醒来,走过去看了看吊瓶的药水,柔声说道:“这瓶药打完,我们就回家。”
黎知晚一怔,本能的反问道:“…回家?回哪里的家?”
顾禹谦笑意很浅,俯身抚着她侧脸,说:“我一直一个人住,房子挺大的,你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还不等黎知晚回答,他突然倾身,附在她右耳说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其实有点怕鬼,一个人住挺害怕的,想要你陪我。”
“好不好?”他问。
“我……”黎知晚犹豫着想拒绝。
她不想给顾禹谦添加任何的麻烦,也不想他将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自己身上。
顾禹谦大约真的是太了解她了,根本不等她组织好语言拒绝,就轻声说:“家里养了一只橘色小猫,一直在等你。它那么可爱,你不去,它会难过的。”
“小猫刚打电话跟我说,让我接你回家。”
黎知晚:“……”
小猫哪里会说话,分明是他在乱说。
顾禹谦又在她耳边说了很多的话,最后黎知晚揉了揉耳朵,说:“那你去跟小猫说,我同意了。”
顾禹谦一听她总算同意了,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说:“小猫给你盖个章。”
黎知晚被他逗的不自觉的笑了笑。
好像他总是有办法让她的心情放松下来。
十八岁那年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救她于危难。
如今的他,和十八岁那年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爱的赤诚,爱的炙热。
那日中午,本来是安排罗均来医院接他们,但罗均还在路上时,沈彬就给顾禹谦打电话过来,炫耀自己新买的一辆车,末了还说:“让罗均别来了,我开新车来接你们。”
顾禹谦笑问:“你刚接手沈氏集团,这么闲的?”
沈彬开着车,吊儿郎当的说:“集团底下养那么多人,要是事事都需要我操心,我养他们干什么?”
“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玩乐才是。”
“否则赚那么多钱,都没地花。”
说的好像是那么个理。
顾禹谦说:“那你来吧,路上开慢点。”
“好嘞谦哥。”
沈彬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中午两点半时,沈彬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顾禹谦抱着黎知晚走了下去。
沈彬唇上含着一根烟,见他们出现在视野里时,顺手将烟从唇上拿下来,上前一步,喊了一声:“谦哥。”
顾禹谦嗯了一声。
沈彬看了他怀里的黎知晚一眼,细心的替他们打开了后座车门。
等他们坐上去后,沈彬才从车前绕过去,坐到了驾驶座上,关上车门。
中午时,路上车流量不算多,偶有堵车时,沈彬会侧头转向身后,和顾禹谦聊一些最近工作的事。
整个过程,黎知晚都看向窗外,没有参与过一次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