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的声音很轻,“可能…就像你说的,我不适合工作了。”
周庭转身看了她一会儿,说:“好。”
他说完,就转身出去给齐浩文打了电话。
回来后,医生刚给她挂上吊瓶。
周庭向医生询问了她的详细情况,然后走到床边给她掖了掖被角,柔声哄她:“我看了昨天的新闻,那个小女孩的死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别总是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黎知晚听到他的话,突然将被子蒙在头上,蜷着身子发抖。
周庭将她右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看着输液管里的回血,叹声给她调了调,隔着被子轻轻拍她颤抖的背,心里很是难受:“晚晚,你别折磨自己。”
若是这样一直折磨下去,她这一生该活得有多痛苦。
黎知晚不知道在被子里哭了多久,久到嗓子都失了声,才哑声说:“周庭,你带我回家住吧。”
“…我这样子,秋雨她们会害怕。”
“…好。”周庭缓缓说道:“我带你回家。”
十九号下午,周庭见她不再反复发烧了,才将她带回了家。
他没有带黎知晚住到周家那几套别墅里,而是带她回到自己常住的一套三百多平的大平层。
周家别墅太大了,两个人住着实在冷清。
那几日,除了日常打扫做饭的阿姨外,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庭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将所有工作都转移到家里来办公,每天几乎形影不离的陪着她。
黎知晚刚来那几日,几乎一句话都没说过,每天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给吐了出来。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毫无预备的哭泣。
周庭除了心疼,就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她。实在不行了,就会给她打几针自己最新研制的药。
可临床试验效果极佳的药,在她身上也慢慢看不出效果来。
渐渐地,周庭看着越来越瘦,连口水喝了都会吐出来的她,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当时正值争取东郊扩建项目的关键时间,他原本是有很大胜算的,但看到黎知晚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无暇顾及这些工作上的事,只好委托助理章鸣先按原定计划行事,能争取就争取,实在争不到就算了,等来年开春还有一次机会。
那些天里,黎知晚唯一说过的一句话是:“…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周庭说:“我昨天打电话,她说还要再过一阵子,要不…你给她打个电话,催催她。”
间隔了好几分钟,黎知晚才轻轻的说:“算了…我没力气说话了。”
她说没力气说话了之后,就真的一周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