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几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怎么就肯定詹德华是被陷害的?
还说服杨局调查名山化工?
如果我们这趟查不出名山化工有问题,你回到市里的日子可不好过。
不但得罪了杨局,还惹到名山化工。
至少在公安局我见不到你咯!”
厉韬也明白自己的处境,要不是他把杨霄老婆孩子的行踪透露给詹德华的父亲,也不会有纸条的事情,这种行为已经让杨霄对他产生戒心,他的这个秘书随时可能被撤换。
可是厉韬并不后悔,他吸了几口烟,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摇头说道:
“我没有说服杨副市长。
来云景县是杨副市长的决定。
至于第一个问题……几个月前,我在初中同学群里看到詹德华坐牢的消息,当时感到难以置信。
詹德华是我们的班长,怎么会干出那些事情?
我特意去监狱见过詹德华,他的状态很不好,问他什么都不说。”
厉韬丢掉烟头,带着吕通往詹德华的家走去,继续说道: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关注詹德华的案子。
后来偶然看到詹德华写给市政府的举报信。
当时就猜测詹德华现在的遭遇应该跟举报名山化工有关。
雷霆行动让我知道杨副市长是个正直的领导,我认为给詹德华翻案的机会来了,而且万一名山化工真像詹德华的举报信所说,存在爆炸的风险,那就太危险啦!
我想办法联系到詹德华的父亲,他那里应该有相关证据,希望他能站出来配合调查。
可是詹叔还是有顾虑,不敢公开举报。”
“你倒是还有几分正义感!”吕通对厉韬的态度大为改观,他拍拍厉韬的肩膀,说道:
“这种手段不奇怪。
先想办法把人弄进监狱。
再拿家人威胁监狱里的詹德华,让他闭嘴;另一面又拿监狱里詹德华的安全威胁他在外面的家人,让詹德华的家人不再闹。
两边都摸不起对方的处境,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有证据也不敢拿出来。
最后事情就不了了之。”
“还能这样啊!”厉韬算是长了见识,被吕通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难怪詹德华和詹叔的态度都这么奇怪,原来他们都在关心对方的安全。
吕通提醒厉韬:
“快点走吧!
杨局带我们来云景,就不怕被人知道我们跟詹德华的家人接触。
用不着藏着掖着。
希望他手里真的有证据。”
“好!”厉韬调整心情,带着吕通快步过马路。
厉韬是云景本地人,读大学才离开家乡,对云景的每一条街道都很熟悉,很快带着吕通走进一个家属院,他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翻找垃圾箱里的纸板和塑料瓶。
“滚开!”一个家属院的居民从垃圾箱旁边路过,没道理地一脚踹翻男人装废品的编织袋,呵斥道:
“劳改犯的爹,谁让你在这里捡垃圾的!
你儿子想让我们所有人没饭吃,他活该去坐牢!
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滚!滚!离开我们家属院,饿死也没人可怜你!”
男人面对辱骂没有生气,陪着笑脸从地上捡起被踹翻的袋子,冲着那人点头哈腰地道歉,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
“詹叔……”厉韬见到男人,想要冲过去搀扶他,被身边的吕通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