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陛下肯偏袒自己,怕是也比不上房俊的圣眷……李靖看看房俊英气俊朗的脸,再看看李敬玄青涩白嫩的气质,叹口气道:“一个两个的都是人精啊,老夫当年若是有你们这等本事,何至于蹉跎多时、年华虚
度?走吧,今日左右无事,小酌两杯。”
房俊与李敬玄陪着他进入饭堂,笑道:“好久未曾与卫公喝酒了,今日何妨尽兴?”
李靖马上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连说道:“小酌你懂不懂?傻子才跟你尽兴!”
房俊又看向李敬玄:“卫公气血不盛,凡事适可有度、不可尽兴,你年纪轻轻正是生机勃发之时,能饮几杯吧?”李敬玄面如土色,惶恐道:“下官若是有什么得罪越国公的地方,但请直言叱责,在下绝不推诿搪塞,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可在下酒量浅薄,万万不敢陪您
尽兴。”
整个长安城谁不知房二酒量雄劲渊深似海?如今房俊在河东整日拉着盐场官员欢饮达旦的事迹早已传遍长安,引为笑谈之余,也给其赢来“酒神”之赞誉……
房俊便对李靖道:“虽然看上去英气勃勃、聪明伶俐,但血性还是欠缺了一点,不够阳刚啊。”李靖当先坐在靠窗的一处餐桌,不以为意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等妖孽?寻常官宦人家子弟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年纪轻轻走到这样的位置,已经很是不易
,你要对后辈仁爱宽宥彰显气度才行。”
一旁的李敬玄苦笑不已。他如今年过而立,比房俊的岁数大得多,区区一个“中书舍人”已经被外界认为“年少有为”,而房俊的国公爵位可见如何惊艳。在李靖口中,他完全就是一个
后辈,是需要被房俊容忍、关照的一方……三人坐下,负责饭堂的官员老早从后厨迎出来,站在一旁陪笑,房俊直接做主,也不点菜而是让官员将饭堂拿手的饭食都盛来一点,又特意提醒将李敬玄存
的酒拿来。
饭菜都是现成的,很快端上来,一坛子酒放在一旁。
拳头大的红烧狮子头、葱烧海参、红烧蹄膀、水芹炒羊肉,菜式不多,但量大管饱、色香味俱全,小酌一杯美酒,很是舒爽。
李靖嚼着一筷子水芹咽下,笑道:“不用问,这厨师一定是从府上出来的,最少也经过府上厨子的培训。”谁都知道房俊除去“酒神”雅号之外,还有一个称号是“饕餮”,最是擅长发明改进一些菜式,如今各处亲王府甚至是皇宫大内的御膳房的厨师,全都经过房家
厨师的培训。
房俊笑着敬了李靖一杯:“卫公料事如神,晚辈心悦诚服。”
两人碰杯饮尽,一旁的李敬玄也陪了一杯。李靖看着李敬玄,温言道:“有些话不应我来说,但我毕竟年纪放在这,倚老卖老一些还是容易让你们接受。身在书院,人脉关系是首要考量之事,这里的学
子以后极有可能对你的仕途提供极大助力,但也不能只将目光放在经营人脉上。”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吃菜喝酒不说话的房俊,无奈道:“要用心书院事务,保证后勤供给、安排教书任务的同时,尽可能的给学子们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这非常重要。但凡进入书院哪一个不是天子骄子?不要看现如今的家世谁高谁低,而是放眼于十年、二十年之后,让每一个书院毕业的学子都对你有一个‘大公
无私’‘公正廉明’之印象,敬你为师长,人脉自然而然就来了。”
李敬玄连连颔首,举杯敬酒:“晚辈谨遵教诲。”房俊喝了一杯酒,指了指李敬玄,道:“卫公看你人才难得,所以才说这样一番话,但有一句话他藏着掖着却没说出口,那就是沉下心做事,别听有些人在背
后撺掇着争权夺利,书院里不搞这一套,谁敢破坏书院的风气谁就滚蛋,到时候莫要怪我不讲情面坏了你的前程,褚遂良就是前车之鉴。”李敬玄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