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温言顿生不忿,不满道:“殿下此言,岂非将微臣当作不懂事的孩童?这厮满嘴胡言,微臣自然听得出。”
李泰以手抚额,叹气道:“行行行,是本王的不是,你自己知道就好。”
房俊也笑,瞅了瞅外面天色,道:“时辰不早了,不若及早安歇吧,咱们明天早起,去苏州城里用了早膳,便办正事。”
李泰睡了小半天,这会儿两眼通亮毫无困意,摆摆手道:“你自去安歇便是,本王稍坐一会儿,消消食儿。”
他此行南下是为了办正事儿,所以身边未曾携带姬妾,这华亭镇也不似苏州城中,没人给他送来两个暖被窝的美人儿,长夜漫漫,哪里睡得着?
杜荷也道:“某也不困,二郎自去。”
他倒是有妻子随行,可城阳公主素来是个冷脸的,即便是床底之间也规矩十足、矜持得要命,固然有着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庞、纤细柔软的身姿,可少了那番情趣,难免味同嚼蜡,一腔热情就好似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兴致全无,长此以往也就冷淡下来。
与其回去面对那张不苟言笑礼数十足的脸,还不如在这里坐坐陪着李泰,顺带着打好关系……
房俊起身打个哈欠,施礼道:“那微臣先去睡了。”
这些日子水上行舟,因为有魏王在船上,所以他事事操心处处过问,唯恐出现一丝半点的差错,神经一直紧绷着。到了华亭镇又忙前忙后安置一切,即便他平素精力充沛,这会儿也觉得有些困顿。
再者说了,高阳公主都已经洗的干干净净在卧房里等着,下午的时候虽然有几位公主在场,可那眼眸里头流淌的春意却是毫不遮掩,他今晚若是不去交一份公粮,怕是这位刁蛮殿下半个月不让他沾边儿……
……
江南烟雨,空气都沾满了水气,粘稠得要命。
房俊回到住处先是让人烧了热水沐浴一番,然后披了一件衣袍信步走向高阳公主下榻之处。
几个侍女都在外屋,屋里燃着灯烛,多日行船这些侍女忙前忙后都累得不轻,此番到了低头又要收拾屋子整理行装,早就耗尽了体力,这会儿时辰也已经不早,一个两个虽然还靠着桌子勉力支撑等着他回来,却都打着盹儿闭着眼,有两个甚至发出了鼾声。
房俊从来都不会将下人如同牲畜一般对待,他能体会到所有人的不易,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一般绝对不会责罚下人。
这会儿见到侍女们累得不行,也就没有喊人,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的卧房。
屋子里已经熄了灯,外间的烛光零星传进来,隐约见到床榻之上隆起的被子,想必高阳公主也觉得乏了,先行睡下。
房俊蹑手蹑脚来到床边,脱去外面的衣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侧身将手顺势搭过去,入手一片温软滑腻。
只是这手感……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低呼,房俊只觉得心里一震,来不及感受手掌间的触觉,一个激灵便掀开被子跳到床底下……
昏暗的光线之下,随着惊呼响起,床榻上同时隐约坐起两人,一人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另一人则掩着胸口,嗫嚅道:“我我我……”
房俊以手抚额,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