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后者!”
丘英起心说你是老糊涂了嘛?既不用牵累家族,更不用被别人给坑死,难道我是傻了才会选第一个。
丘行恭点点头,面色凝重:“既然如此,那自今日起,你之行动要听从老夫指挥,切切不可自作主张,否则局势不可挽回,你死了不要紧,害得咱们丘家受到牵累,你便是丘家的罪人,子子孙孙,世世唾骂,连祖坟也进不去!”
丘英起心里一颤,赶紧说道:“叔父放心,小侄定然唯您之命是从,断不敢自作聪明!就算拼了这条性命,只要能够保得家族无忧,亦死而无憾!”
“好!不愧是吾丘家的子孙,有担当,有血性!”
丘行恭攒了一句,丘英起却半点欣喜的意思都没有,急切问道:“叔父到底有何方法,可以让太子接受吾丘家投靠?”
丘行恭抬手示意丘英起饮茶,可性命攸关的时候,丘英起那还有心思品茗?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丘行恭。
丘行恭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眼下房俊随同魏王南下,长孙无忌趁着这个功夫不知使了什么伎俩哄得陛下同意将晋王调入兵部,敕封检校兵部尚书,代理兵部尚书职责,意在策反兵部上下官员,将这个由房俊一手打造、忠于太子的大本营攻陷,想必这个时候,太子必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虑不堪,若是吾等能够为太子解此危厄,何愁太子不肯接收吾等?”
丘英起想了想,道:“投名状?”
“正是如此!”
丘行恭颔首。
丘英起依旧一脑袋浆糊,不解道:“可我们哪里去找投名状?难不成杀了长孙无忌向太子殿下表忠心?”
“愚蠢!”
丘行恭喝叱一声,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侄子。
老子早就想宰了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可那家伙平素出入身边尽是精锐死士,不下于五十人,想要近其身就得动用数倍的兵力,还得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这长安城内一下子动用那么多兵力真以为“百骑司”那帮人是吃干饭的?
只怕未等宰了长孙无忌,反倒先被“百骑司”以叛乱的罪名杀个干干净净……
没办法,这小子太蠢,否则也不至于吃了长孙无忌摔出来的诱饵从而中了圈套,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单凭晋王自己试图掌控兵部,基本全无可能,晋王固然聪慧,可到底岁数小,心机不足,如何降服得了那些个官油子?所以必须给晋王配备一个心智谋略足够深沉、且资历地位不低的幕僚,在其背后出谋划策,方可成事。”
“叔父以为,这个人最有可能是谁?”
“不出所料,当是高季辅。”
丘行恭对于关陇知根知底,数来数去满足这些条件的人也挑不出来几个,而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高季辅。
出身渤海高氏,乃申国公高士廉的族人,又与长孙无忌有亲戚,底蕴深厚声望颇著,其人智计多端,很是适合。
尤其是因为背着高士廉与长孙无忌暗通款曲,从而惹恼了高士廉,连带着李二陛下也不待见这位,眼瞅着到手的吏部尚书硬生生被李道宗给抢了去,长孙无忌必定要予以安排,以安抚高季辅。
派他到晋王身边出谋划策,正合适……
丘英起一拍大腿,喜形于色:“叔父果然高明!只要咱们能干掉高季辅,断去晋王一臂,不仅可使得兵部稳如泰山,更可以杀鸡儆猴,使得那些个心怀异志的兵部官员战战兢兢,惊恐之下不敢被判太子。只要稳住了兵部,咱们便是偌大的功劳,这样一份投名状,太子必定欣然纳之!”
丘行恭微微颔首,心中也有些唏嘘。
当初他被长孙无忌蒙骗,从而背叛了丘家的恩主高士廉,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觉得心中有愧。这回正好趁机做掉高季辅,也算是为高士廉除去心头大患,毕竟高季辅早已经不止一次明里暗里拉拢渤海高氏的其他族人反对高士廉,意欲另起炉灶。
高士廉乃渤海高氏家主,自然不好对高季辅下死手,自己替他铲除叛徒,也算是变相的还了一点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