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今日自己心血来潮,想要雨中畅游长安,却无意间撞到了这一幕……
愤怒依然烧毁了李二陛下的理智,那此刻只想冲上前去一刀宰了这个祸害他闺女的混账,但是出宫之时只穿了一身常服,哪里有兵刃携带?一转眼,正巧看到李君羡腰间佩戴的千牛刀……
伸出手去,在李君羡错愕之间,猛地一下就握住了刀柄,奋力将其抽出。
不过只抽出了一半,李君羡醒悟过来,连忙摁住李二陛下的大手,冷汗直流,惶恐道:“陛下息怒!息怒!”
李二陛下奋力抽刀,怎奈他虽然力气颇大,当年也是能冲锋陷阵的猛将,但这些年养尊处优却也使得身体机能大不如前,而李君羡正值壮年力大无穷,用了用力,居然没抽动,顿时恼火不已,骂道:“娘咧!老子又不是要杀你,你怕个甚?速速松手,让老子去一刀劈了那个混账!”
李君羡浑身冒汗,跪在地上,奓着胆子劝阻道:“陛下息怒!那可是房少保啊,咱大唐的兵部尚书,战功赫赫功勋卓著,您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就给杀了?”
李二陛下怒道:“还分什么青红皂白?这不都明摆着么!老子管他什么兵部尚书,管他什么太子少保,就算立下再多功勋又怎样?敢祸害老子的闺女,老子就一刀宰了他!速速松手,勿要再劝,休说是你,就算是房玄龄此刻站在老子面前,老子也得宰了这小子,以消心头之恨!”
这位皇帝素来脾性刚烈,气恼了说不定连自己一起杀了……李君羡心里害怕,却咬着牙尽着最后一分努力:“陛下,总该先将事情搞清楚了吧?”
李二陛下气呼呼的瞪眼:“还要搞什么清楚?光天化日之下,出双入对招摇过市,老子杀他不冤!难不成非得摁在床榻之上才行?这般祸害老子的闺女,败坏吾皇室名誉,绝对饶他不得!”
奋力拔刀,却被李君羡死死摁住手,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李君羡苦苦劝说,今日就算不是房俊,他也必须要劝谏一番,这虽然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但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助纣为虐?
毕竟眼下只是见到两人一起吃早点,这固然有些出格,可也算不得什么吧?说人家房俊祸害你家闺女,可你怎地知道到底是谁先勾引谁?毕竟长乐公主如今早已和离,尚未婚嫁,久旷之身遇到房俊这等英姿勃勃的少年俊彦,春心萌动春宵一度那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说了,你们皇室在这个问题上哪里还有没有什么名誉可言,您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儿?
当然,这话是千刀万剐也不敢说出口的……
李二陛下毕竟上了年纪,气力难以为继,抢夺一阵发现李君羡这个混账今日胆子大的出奇,居然死活不把刀子给他,气呼呼的松开手,撩开车帘就想要让外头的“百骑”将刀子给他。
李君羡慌忙自此拦住,劝谏道:“陛下息怒!虽然此二人形迹可疑,但吾等毕竟旁观,不知事实真相,焉能如此武断的便除以房少保极刑?事后若是查出事情不是想象那般,恐怕朝野之间对您的非议不绝,更会将往昔旧事提起,说您……说您……”
李二陛下怒道:“说什么?谁敢说什么?”
李君羡吸了口气,一咬牙,道:“怕是要说您凶残暴戾,弑杀成性……”
“放肆!”
怒极的李二陛下抬起一脚,便将李君羡踹了个跟头,一双眼好似冒火一般恶狠狠的瞪着李君羡,咬着牙龈一字字道:“好大的够胆,居然敢枉议朕的是非?”
李君羡翻身爬起,跪地道:“末将知罪!若是陛下要啥末将,末将死不足惜,只是若不能在陛下气急攻心之时予以劝谏,任由陛下铸下大错,则末将就算是死,也对不住陛下的简拔之恩!”
他心里叫苦,自己特么的当真是义薄云天!也就是房俊,若是换了别人,休想让他多说一句话!
这特么哪里是劝谏?
简直就是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