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在大唐,难免随波逐流,但是人口买卖,房俊却不打算亲自参与。
哪怕整个渠道都是由他一手搭建,初衷乃是为了大唐更快的发展,获得更多的劳力,却绝不愿亲手沾染这份利益。
后世的教育对他根深蒂固,丧良心的钱财绝对不沾。
纵然这看上去有些掩耳盗铃,与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并无二致,可有一座牌坊,终归能给自己找那么一点心理安慰……
薛万彻很兴奋,刚刚决定远离荆王、亲近房俊,就得到这么大一个礼包,“钱途”光明心情大好,所以当卢国公府的家仆送来请柬,说是程处弼与李思文、屈突诠、刘仁实、秦英道等人在醉仙楼小聚,薛万彻立刻表示这顿他请,谁敢跟他争,他就跟谁急!
房俊无语,吾等小伙伴小聚一下,您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跟着掺乎啥?
不过薛万彻这人浑,此刻热情高涨,明里暗里连番劝说也不行,房俊也只能听之任之,将他带上……
醉仙楼从老鸨到龟公,再到姑娘、伙计,见到房俊的时候尽皆两腿打颤,实在是这厮对于醉仙楼来说基本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几乎每一次前来,都得招惹出一番风波。
偏偏这人现在位高权重,又是自家东主河间郡王的忘年之交,非但不敢将其拒之门外,连面上一丁点儿的不豫之色都不敢有,一个个陪着笑脸,屁颠儿屁颠儿的伺候着,唯恐这厮有所不满,又大闹一场……
待到房俊与薛万彻联袂上楼,直奔雅室,醉仙楼的老鸨立刻吩咐下去,从现在起,但凡是京中世家子弟前来,尽皆挡驾,不予接待,理由就是醉仙楼已经被房俊给包下来了。
她实在是害怕又有不长眼的招惹了房俊,现在那雅室里尽是勋贵二代,一个个血气方刚趾高气扬,现在又加了一个更不着调的薛万彻……一旦发生冲突,还不得将醉仙楼整个拆咯?
……
薛万彻一向觉得自己很会玩,虽然书读的不多,但是见识绝对不少,玩的时候也放得开,斗鸡走狗声色犬马,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连眉清目秀的小厮他都玩过。
可是这屋子里摆着一个硕大的铜火锅,肉菜酱料琳琅满目,甚至还有几样东海送来的海鲜切成薄片,出现在严冬的长安城中价比黄金,然后男男女女席地而坐,拎着酒坛子喝得畅快,抄着筷子时不时自火锅中捞出香喷喷的薄片羊肉、蔬菜、海鲜,然后嘻嘻哈哈吵闹一团……
这可都是勋贵世家的子弟啊!
纵然祖上有些出身草莽,但是这么些年养尊处优下来,谁家不是钟鸣鼎食,养成了一身的规矩?
况且在场的这些可都是醉仙楼首屈一指的当红歌姬、清倌人,平素那都是精心调教出来的,许多人都是犯官之后,当年亦是大家闺秀,讲究的是笑不漏齿、语莫掀唇,结果眼下,却是各个放浪形骸,袖子撸到胳膊肘,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盘腿坐在地席之上,笑起来前仰后合钗横鬓乱,毫无淑女之仪态。
这也太会玩了……
张大安坐在正对着房门的位置,这位邹国公张公谨的三子毫无国子监学霸之仪态,敞着怀搂着一个清倌人,正任由美人用纤长白皙的玉指将一颗翠绿的葡萄塞进嘴里,甚至还吸吮了一下那纤细的指尖……
见到房俊开门入内,张大安赶紧眼下葡萄,拍手道:“二郎怎地才来?吾等久候多时矣!”
房俊眼睛扫了一圈,似笑非笑道:“所以,等不及了,便先开席了是吧?”
张大安笑道:“二郎误会,非是吾等不愿久候,实在是美人在座,总不好让美人饿着肚皮咕咕响吧?”
这话说完,顿时引来一阵娇嗔,他怀里的美人更是没骨蛇一般扭动不依,嗲声嗲气娇羞道:“三郎真过分,女儿家被你这般形容,哪里还有人要?”
张大安正欲调笑两句,猛地见到房俊身后伸出来的一颗硕大的脑袋,正瞪着眼睛兴致勃勃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形,顿时吃了一惊,急忙住嘴,将怀里的美人推开,匆忙掩了一下衣襟,起身施礼道:“小侄见过武安郡公……”
张家与薛家并无交情,甚至张公谨活着的时候与薛万彻龌蹉不断,玄武门之夜正是张公谨独守玄武门,将薛万彻、冯立、谢书芳等人挡在门外,李二陛下这才从容杀兄弑弟,鼎定乾坤,所以薛万彻对其深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