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没有名字,当他们加入佣兵一员时,他们彼此以代号相称,没有人会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或许他们早已在厮杀中忘记。
夏惟夕不动声色:“报告周先生,我的名字是e。”
周北若有所思盯着眼前的女孩,她像夕夕,但她并不是。
他想不到两年会把他的小尾巴变成如今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佣兵,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
“你果然很与众不同。”他长指敲击键盘,调取出代号e的资料,略一查看便说,“能力让人很肯定,只可惜是个女人,我的属下,原本几乎是没有女人的。”
夏惟夕拼命扼住想要问“为什么”的冲动,为什么不用女人,是不是那个醋坛子夏惟雪的要求,她就是见不得大叔身边有半个女人的性格,或许连见到一根头发都要拆墙!
可周北却话锋一转,他点点头说:“让你试一试倒也无妨,今晚我要出去,你和我一起,有的时候带着女人总比带着男人方便。”
“是,先生。”夏惟夕毕恭毕敬敬礼,周北盯着她,半晌后忽然道,“不用太严肃,你可以放松点,我没那么可怕。”
这句试图缓和气氛的话却起不到一点缓和气氛的效果,夏惟夕郁闷至极,却又不敢质问什么,只好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弱弱地点了点头。
她只怀疑大叔是不是对她这个伪装的身份产生好感了,怎么突然这么随和呢。
既然不用太严肃,那么她可不可以换个称呼?她可不可以重新叫他大叔?
豁出去了,她得问一句!她实在是不喜欢叫大叔“周先生”的感觉,哪怕让她找回一点当年的记忆也好啊!
“周……先生。”她小心翼翼地问,眸子一闪不闪盯着他的脸色,“我可不可以对您换个别的称谓?”
“什么?”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叫您‘大叔’?”
周北手上的签字笔一顿,忽然重重抖出一滴墨渍来,他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慌乱,抬眼对视上她询问的目光。
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动,沉默良久,他才冷声否决:“不行。”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叫他大叔,他的夕夕,他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取代她的一丝一毫,这个称谓,她的一切他都永远为她保留,直到她回来。
夏惟夕这才发觉自己的唐突,立刻顺从地点点头,不再惹麻烦:“是,周先生。”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皮鞋叩地的脚步声,夏惟夕记得走廊是铺了地毯的,怎么会……除非有人刻意用力。她退到一旁,看了一眼皱眉的大叔,心想或许是什么不速之客到来,便立刻心生戒备。
没想到门还未开,声音就先从外面飘了进来:“周北,开门!”
这不是夏惟雪的声音吗?可恶,她居然敢对大叔直呼其名!
她手按在枪上,真恨不得那个惹人厌的家伙一进门她就爆了她的头,让她彻底闭嘴!
周北抬头看了一眼,复又垂下眼帘继续不疾不徐地工作,直到外面门被拍的砰砰直响,夏惟夕心想,这哪里是女人,简直是泼妇。
而他的大叔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夏惟夕只能听着外面的人连吼带骂,直至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消失,周北才抬手对夏惟夕说:“e,去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