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邺听沈之修这么说,脸上便不大服气。
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贤婿的意思,就让他们这么拿着东西走?”
那里面可是苏家所有的家底了,他一想起这茬,心头都感觉在滴血。
沈之修长眉微挑,“里面是不是多数都是岳母的嫁妆,还有这些年,岳母陪嫁铺子赚的财物。”
苏承邺本不想承认,但是对上沈之修深邃的眸子他又不敢说谎。
咬着牙说了一声,“是。”
沈之修笑了笑说道:“那您怎么拦着?平宁侯府三百年的声望不要了?”
“这种事可大可小,传到六科廊那帮言官耳里,几道折子上到御前,怕是我都难帮岳父大人说话。”
沈之修说话慢条斯理,一句句剖析利弊。
苏承邺脸色也变了又变,沈之修说的话,句句在理。
银子重要,侯府的声誉和他的仕途更重要。
虽心有不甘,但是苏承邺也知道,这事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想明白了里面的关窍,苏承邺又好生把李志用送了出去。还让人拿了一包银子,说请顺天府的兄弟们喝茶。
但是李志用推脱再三,愣是没收一文钱。
有了沈之修的出面,后面的事情出奇的顺利。一个时辰的工夫,林家人把所有林晚音做了标记的箱子都搬上了车,顺利出了侯府。
苏老夫人看着几乎空了的库房,气得歪在了椅子上,她身边的元嬷嬷忙吩咐人去熬参茶送来。
林家众人离开之后,苏承邺,沈之修和苏清妤陪着老夫人回了松鹤堂。
苏清妤嘴角漾着笑意,母亲的离开让她心头无比舒畅。心口那块大石头,总算是移开了。
几人在偏厅坐好,知春端着参茶走了进来。
苏清妤心思一动,站起身说道:“这参茶别熬的太浓,祖母和父亲年纪大了,不适合喝那么浓的参茶。”
说着话,就迎到了门口,端着红木漆盘的知春也停住了脚步。
苏清妤轻轻掀起参茶盖子,刚才起身的时候悄悄拿到手里的断子绝孙丸,顺着掌心就落到了炖盅里。
药丸遇水则化,除了颜色略微深一点,看不出别的异常。
苏清妤不动生色地端起另一盅参茶递到老夫人手边。
又端起这盅,亲手递给了苏承邺。
“父亲今日累了吧?喝口参茶,缓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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