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之医诊断不明,一味用苦寒之药,自然无用,而有人辨出,以附子、干姜医治,众人以为奇异。”
老刘大喜,阿宾说的好!
王天赐则是插了句嘴:“不是说火神派就是敢用大量附子出名的么?”
李介宾看了他一眼说:“如果只是单纯的敢喂个附子就能自成一派,那这学派也太不值钱了。”
“火神派的精髓在于,阴阳辨诀作为阴阳的辨证纲领,经世致用,在寒热错杂、真假难辨的情势下,判认起来可靠而实用。辨认出其阳虚阴盛的实质,用扶阳法治疗均取得可靠疗效。”
“擅用附子、干姜的经验和独特风格,可以概括为广用、重用(从几十克到几百克)、早用、专用等几个方面,这是火神派最突出的特点。
以大剂量姜附投之,是为了治愈急危重症,并不是显示其能。”
然后李介宾开始剖析了火神派的核心重点:“对阴证的认识十分精到,尤其对阴寒偏盛导致虚阳上浮、外越所引起的假热证,郑氏称为‘阴火’证(与李东垣所说之阴火有别,需要分辨)。
这才是火神派学术思想最精华的部分。
火神派对常见的慢性咽炎、口腔溃疡、牙龈肿痛、舌疮、口臭、头痛、面赤、目赤、内伤发热等所谓‘上火’——‘假热证’的辨认可靠而准确,疗效可信而持久。
可以说,火神派的学问不止在擅用大剂量附子上,更重要的是对‘假热证’的辨认上,这是眼下中医界多数人仍不知觉的东西,也是发掘、倡导火神派的现代意义所在。”
几人听懂了,“难怪你在用甘草泻心汤的时候,加入了肉桂、附子,原来是因为诊断出了那老太太是假热阳虚证呀!”
“不如此,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效果。”
众人拜服。
李介宾心里叹息道,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
中基里面讲的有真寒假热,真热假寒证,也讲了正治反治。
中诊里面,望色中的红色不仅见于热证,也见于戴阳证(真寒假热证)
刚刚学的舌诊也能很好的判断出一个人的阴阳寒热虚实。
乃至于接下来即将学到的脉诊,疾数脉,除了热证之外,也有真寒假热证。
《濒湖脉学》载: “一息六至,脉流薄疾。”主病:(1)主热证:数而有力为实热,数而无力为虚热。(2)主阴寒内盛、虚阳外浮:脉多数大而无力,按之豁然而空,此为阴盛格阳之真寒假热证。
李介宾觉得历史如同一个圆,是不断重演的。
宋朝《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多用芳香燥湿药,有刘河间、朱丹溪嫌其辛燥而多用寒凉,张子和用破气药也是如此。
到了明清时期,风气大盛,而后会有张景岳批驳丹溪过于伤阴阳之本,提倡温补,但过补则壅。
近代以来,温病学兴起,西学传入,而后又多首选清热之法,对补阳之法陌生而不敢用,这才有了火神派的兴起。
而我们正当其时,恰逢其会,自然有所感触。
这股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境界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