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呢,我还听说他在县船厂,花了近百万订了一艘大船。”
“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怎么显摆了。”
“年轻人一点不会过日子,赚点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着吧,有他哭的时候。”
众人议论着,有人眼尖看到了往这边走的赵安国,大家又开始笑话起赵勤的不靠谱是随了老子之类的话。
见人走远,众人说得越发热闹,当然每个人的语气中难免都带着一股子酸味。
此时一个老头起身,看了一眼周边人道:“你们这帮人,恨不得全世界的人过得不如自己,人家阿勤就是有本事,所以能赚到钱,
你们要是有本事,也买车,买的比他还好,也盖房子,盖得比他大,没那个本事,那就得低头跟着人家学,
你们倒好,不学也就算了,还在这挖苦人家,连诅咒都用了,你说你们安的什么心。”
老头说完,拍拍屁股回了家,留下的人一脸讪然,脸皮薄的紧跟着也走了,脸皮厚的则继续在那酸。
……
今天的工地很清闲,地基还没完工,建材啥的还没进场, 所以连看守的人都不需要,
也就老刑记着答应赵勤的事,靠在妈祖庙的墙头边抽着烟。
赵安国看着已经破土的地基,久久无言,眼神先是喜悦,接着是愤怒,最终变得越来越空洞、茫然起来。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回不回来,或者说现在这个家有没有自己,好像无关紧要了。
“爹,阿勤在旁边留了五分地,打算起个宅子给你养老的,我想着连在你边上也起个宅子,到时咱一家人就在一起了。”
赵平没注意到自己老子的表情变化,依旧一脸笑意的说着以后的规划。
“嗯,看来是真长大了。”
孩子需要自己很烦,当一天孩子不需要自己了,心中突然空落落的。
虽然赵安国这个父亲不是很称职,但他一直抱着努力让家人过好的心思,这一刻发现,似乎没有自己家人也能过得好,所以他才会有茫然的情绪。
“爹,要不你就留家里吧,哪怕啥事不干,我跟阿勤能养得起你。”
“老子还壮实着呢,要你们养个屁,况且我那边还有一百…”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片刻他转换话题道:“阿勤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明天我找附近的媒人帮忙…”
“爹,阿勤有看上眼的,人家姑娘好像也有点意思。”
“哪一家的?”
“镇上鲜隆水产姓陈家的,陈叔还说和你是老相识,他女儿比阿勤小一岁,我和阿荣一直惦记着这事,这不你不回来,我们也不敢擅作主动。”
“大勤的女儿?”
赵安国愣了愣,随即大喜,“行,明天我先去找那老小子探探口风,要是他不是特别反对,我就找媒人来说。”
……
ps:赵安国这样的让人厌,也让人怜,总体来讲,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心怀远大又不能脚踏实地,
心中想着为了这个家奋斗,但往往做的却是抛弃这个家流浪。
人不是坏人,心也不是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