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寇有枪,但毕竟人少,一旦被近了身,火线枪的优势就不大了,因为府兵不可能给他们装填火药的机会。
盾牌手和长枪手在前,一路捣进去,后面的大刀队便开始疯狂冲锋。
一千人对着四百人冲,而且又是四面夹击,在如此狭小的十字路口,对面可以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以最快的速度全歼!快!”
府兵统领也亲自上阵了,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一旦对方援军到了,那战局就扭转了。
但周元心中还是有底,毕竟有打援的队伍存在。
此刻,在十字路口往东的几条主街之上,洋寇正朝着枪声的方向疾驰。
但前方的必经之路,却横着十多棵大树,每一棵都有三四人合抱之粗,枝丫狰狞生长,一看就是本地最常见的大榕树,把去路完全挡住了。
掉头绕路太费劲了,只能翻过去。
佛朗机人知道时间紧迫,几乎没有犹豫,就翻了上去。
而就在此时,二楼上早已埋伏的士兵接连泼下数十桶桐油。
一支带火的箭,骤然射了过去。
于是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伴随着惨叫声,佛朗机人疯狂后退。
这一条路,他们注定走不通。
一群人连忙回头,从另外一条街道过去。
但这里却布置了超过五百个府兵,举着盾牌严阵以待,发出一声声怒吼。
这气势让佛朗机人心中发憷,但还是连忙举起了火线枪射击。
盾牌太密集,效果并不理想,即使他们射击了三轮,也没能真正破开府兵的阵型。
于是再次绕路,恰好与西边来的佛朗机人汇合,总共六百余人,汇聚起来,持枪队开道,再从另外一条路通过。
但看到这一条街,他们顿时头疼了起来。
这里没有伏兵,但街道上堆满了残破的桌椅板凳,密密麻麻的,这些穿着盔甲的士兵想要清理,怕是得花至少两刻钟。
关键是,就在此时,一个佛朗机的斥候又跑了过来,大声道:“该死的东方人,他们在码头进攻我们的战船!快回去支援啊!他们至少有一千多人!”
铁甲船上留守的战斗力并不多,枪也并不多,面对一千多人的冲锋,他们很难招架得住。
当然,他们可以驶离码头,但岸上的友军又怎么办?
两难之间,时间一刻一刻溜走。
周元这边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四百人的洋寇小队,几乎被杀了个干净。
眼看着只剩下七八十人在垂死挣扎,周元连忙大吼道:“抓活的!不要杀了!抓活的!”
他迅速跑下楼去,用英语高呼道:“投降!surrender!投降不杀!”
这几十个残兵心态早就崩了,于是连忙扔下了剑,举起了双手。
周元道:“都绑起来,押回去!”
“派二百个人押送,剩下的跟我走,去码头!”
这个时候,码头那边才是重中之重。
为了釜底抽薪,周元足足派了一千五百人,对铁甲船发起冲锋。
虽然他的命令很明确,这是佯攻,盾牌手往前靠,但这些府兵毕竟素质不强,未必能很好执行,很可能有较大的伤亡。
关键是,另外两队佛朗机人有六百多,他们应该要撤回码头才对。
万一被堵住了,府兵就糟糕了。
“关陆!信号弹!让他们撤!”
周元忍不住喊了起来,带着人朝码头奔去。
信号弹升空,码头的大军也迅速撤离。
在这间隙期间,剩余的六百多洋寇也终于到了码头,看到撤退的府兵,举枪便是射击。
“盾牌手!快挡!”
阵型在短暂时间内,不可能立刻扭转,这一轮射击,倒下了大几十府兵。
在这种开阔地带,哪怕人数两倍有余,府兵都不可能威胁到对方,于是纷纷逃命。
盾牌手跟上,试图顶住第二轮射击,但由于阵型乱了,盾牌手保不住整个队伍,于是又几十人倒了下去。
此刻,周元终于带人杀到了,不敢犹豫,直接大吼道:“杀!捅他们后方!”
上千人齐齐涌上去,佛朗机人吓得惊叫,也不敢恋战,连忙朝战船上逃去。
诸多府兵看到这一幕,纷纷大笑出声,痛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