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脑袋空空取不出章节名
仪式进展得很顺利。
毕竟灵能仪式的进行往往依托着亚空间,而就算是墨菲斯顿这样强大且技巧娴熟的灵能者,也依然无法参透亚空间的风云变幻。就算以圣血天使首席智库的标准来看,一场顺利到毫不出错的仪式也是很少见的。
甚至连这个仪式在现实中引发的异象都和煦得很,只是从法阵的中央掀起了一股旋风,连大厅更远处那些在雕像脚下安静燃烧着的蜡烛都没有吹熄。在场的人中,唯一会对这阵风感到困扰的是藤丸立香——她在祭台上,离这阵风的发源地最近,因此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把头发拢住按在脑后,好让它们不乱飞着遮挡她的视线。
接着出现的,是祭台边上的一个很小的亚空间裂隙。很多灵能仪式的过程中都会在现实中撕开这样的小裂隙,以达成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的某种交换,因此这也很正常。通过之前对法阵的简略观察,墨菲斯顿从仪式开始之前便已经清楚了这是流程中的一部分,是至高天这一形而上的存在正欲收取祂的祭品。从藤丸立香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上来看,墨菲斯顿确信这姑娘肯定是胸有成竹,才坐上了仪式中祭台的位置。他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有对抗这个意图吞吃祭台上一切物品的裂隙的能力,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依然令他感到强烈的惊讶:
藤丸立香用自己空出来的那只手指向了小小的、但却自出现开始便散发着强烈吸力的裂缝,一道金光几乎毫无延迟地从她的指尖电射而出,紧接着便顺着裂隙从现实里消失,没入了亚空间中无法勘测的领域里。
那个瞬间,墨菲斯顿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并决定收回自己之前有关“藤丸立香在掩藏帝皇之光一事上的努力在智库大师眼中约等于无”的评价。
她回头瞥了一眼,在确认了情况之后一边说话,一边缓缓向后退去,从这个“中间”的位置上逐渐离开:“我猜接下来的谈话比较不适合我这种‘外人’在场。所以,如果任何人有任何需要的话,我就在一边的礼拜堂里和西吉斯蒙德待在一起那就这样你们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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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更多精力放在边角的地方上了,仪式仍然在按部就班地继续——虽然它看起来进行得很顺利,但这并不是墨菲斯顿放松警惕的理由。浩瀚洋的湍流在现实之后诡谲地涌动,漆黑大理石地面上勾勒出的银白色线条开始散发微光,法阵卷起的旋风依然在教堂的正殿当中旋转着舞动,并且似乎强度正在增加:证据是墨菲斯顿原本自然搭在肩甲上的头发也开始不太听话了,而藤丸立香更是在相似的问题上,更是决定把自己的两只手都用了起来。
在藤丸立香本人没有下令“再分配”的前提下,赛维塔也不是很介意在某些情况下自己动手“借用”自己想要的东西——毕竟还在风暴边界号上吃饭,所以他用完之后当然会还,而只要他确实还了,这件事在藤丸立香的评判标准里就不会是什么大事。只要他在路上不多惹出什么乱子,那这最多就只会导致一个他被塞进模拟室暴打一顿的结果而已。
教堂中飞舞的旋风渐渐停止了,重归平静的气流象征着仪式对现实的干涉终于结束,但灵能异象依然以一种非灵能者也能轻易认知的形式存在于所有人眼前。摆放在正殿边缘的那些蜡烛已经因刚才的狂风熄灭了大半,但房间内的亮度却较之前相比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原本被众多蜡烛宗教性地拱卫着的那座圣吉列斯像,正柔和地散发着一种朦朦的金光。
在稍远处的蜡烛顶上晃动着的火苗终于被吹熄的同时,墨菲斯顿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紧张感。他清楚,仪式就在此时此刻进行到了最重要的部分,但这并不是从某种可见的征兆中得出的结果,更像是一种经验性的直觉。此时,在法阵中心正上方的半空中出现的一个金色的光团似乎证实了这一点,只是首席智库依然无法解释这种印象的来源。
很快,他就没有思考这些具体事件的余力了,一个更重要的事实占据了他的脑海。墨菲斯顿在短时间内的最后一个有意义的思考,是通过稍远处传来的两声情不自禁的抽气声意识到,但丁和科布罗也与他发现了同样的事情。
作为一场迎回基因之父(哪怕只是部分灵魂碎片)的灵能仪式,这场景开始得显然不够庄严,过程里也完全不够庄重。没有什么凭空响起的圣歌,没有飞舞着的小天使和从半空中飘散下来的羽毛,只有一个从法阵的光芒中冉冉升起的金色光团,强烈的光线令人无法直视,因此分不出它在光芒笼罩之下的真正形貌。
那是一种纯粹感受性的认知,但却也反应在了他们的躯壳之上——又或者是他们的血脉首先辨认出了自己的源头,才做出了一系列生理反应,令他们的大脑产生了这样的认知?没有人说得清这一点。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胸腔中的双心在以毫无必要的速率用力地鼓动,仿佛要从内部敲碎他们的肋骨骨板,他们几乎听得清自己的血液在自己身体内部高速流动的声音。动力甲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冥顽不灵的机魂为他们在静止状态下不正常的生理指标标红,但哪怕是圣血祭司长都没有理会相应的警告,只是和战团长与首席智库一同,以敬畏的目光仰视着那团温暖的金光在半空中缓缓地向斜上方飘浮,最终融进了教堂中供奉的圣吉列斯像里。
但在当时当刻,在场的圣血子嗣都无比确信,那就是他们的基因之父。
由于这个插曲,墨菲斯顿在现实中的肉眼观察因为痛苦造成的反射而中断了半秒,灵能上的感官也因此而不得不多花费了大约一点五秒进行调试。他在这段时间里听见了一串从帷幕后传来的缥缈哀鸣,而等到他重新集中精力,准备具体观察一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个很小的裂隙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它出现时那样突然且迅速。
他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动机:在帕梅尼奥那件事之后,虽说绝大部分活下来的午夜领主都经受过了基因之父的考验,但也难保没有零散的夜之子散落在宇宙各处。赛维塔当然也知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经历过那件事的午夜领主们都几乎无一例外地产生了希望这些人也能“认祖归宗”的想法——这当然包括凯特拉若,但绝对不是他把这件家务事闹到公事上面的免死金牌。
因直视灵光而感到不适的不是他物质形态上的眼睛,而是首席智库在几乎无防备的情况下猛然过载的灵能感官。那個瞬间带给他炫目的灼烧感,就好像在近距离下不自量力地盯着星炬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