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宛若实质的金黄色的目光之中投下了悲悯,而他叛逆的子嗣似有所感,在他本能地扬起的头颅上,浑浊的目光里显而易见地透露着惊恐:
div css=&ot;ntentadv&ot; “……不,你不能!你不可能那样做!”
帝皇沉默不语,恶魔原体饱含着痛苦与恐惧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平原。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很快——一阵灿烂的金光从“圣乔治”的虚影内部爆发而出,不论观者是否对此避忌,它都确实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视觉与听觉。而当不知过了多久,光芒逐渐消退之后,留在原地的则只剩下了西吉斯蒙德孤零零的身影。
纳垢的军队,混沌的污染,帝皇的虚像以及恶魔原体本身,全部都从泰罗斯北部的平原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此地一时万籁俱寂,只有些微的风声,安静得令人感到不真实。
就好像此前众人的鏖战不过是一场噩梦一般。
——
“祂不该做到!受诅者怎么可能做到!没人能做到——祂破坏了游戏规则!”
庞大、破败而污秽的宫室因它主人的磅礴的愤怒而颤抖,那些活着的、腐烂着的柔韧枝条哀鸣着奏响了合适的音乐,试图安抚正少见地勃然大怒的瘟疫之神。但以往总是能够奏效的,那些会令听闻这种声音的凡人们的精神在顷刻间腐烂的“音乐”,在这一次中没能成功抚慰纳垢惊慌无措的心灵——
祂处心积虑地从受诅者那里夺来的宠儿,原本应在祂手心中被牢牢掌控着的莫塔里安的灵魂与本质,正在金色的火焰下缓缓地燃烧。
——长久地通过类似契约的力量向藤丸立香借出灵能的帝皇,在这一过程中,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就好比前者能够通过一个简单呼名直接与恶魔构建联系那样,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帝皇现在也的确学会了该如何利用自己作为造物者,与原体子嗣之间的“缘分”。
莫塔里安的灵魂与本质痛苦地在祂的掌心挣扎哭喊着,与此同时,纳垢则愤怒而惊慌地试图熄灭那些火焰。祂鼓起自己庞大的身躯,活着的墙壁与腐败的棚顶纷纷惊叫着为它们的创造者与统治者让路。在这要比一个星球的规模还要更大的宫殿建筑群中,纳垢自己在转瞬间就已经膨胀到了有其三分之一的大小。
祂珍爱地将那一部分的莫塔里安捧在自己恶臭的手心里,从那个大概可以称之为“嘴”的结构中呕出瀑布般腐败的脓液来,试图浇熄帝皇的火焰。这在最开始时,似乎有所成效,但紧接着,那些金色的光点就如附骨之疽般,再一次从原体的本质上浮现了出来。
纳垢愁苦地意识到,只要莫塔里安的“另一部分”还身处于帝皇灵能的掌控之中,“这一部分”上的侵蚀就不会停息。
祂在这一战中已经遭遇了太多挫折,实在是不能接受更大的损失了,何况还是一个原体。纳垢正因此而准备开始与受诅咒者角力——若不是没办法了,祂是万不想这样做的,可祂已经失去了自己在凡世中的先驱,若是再失去一个原体,祂在众神间的伟大游戏当中就会落后太多了。
莫塔里安的本质在祂的掌心缓缓消融。祂清楚,如果这些东西一旦被烧尽,构成它们的亚空间能量就可能在受诅咒者的意志之下重生,就好像祂允许那些于现实宇宙中被打散、放逐的无生者们在祂的羽翼之下重生那样。受诅咒者的力量虽然强悍,但毕竟没有正式登上神座,若是要于此开展一场拉锯战的话,那么纳垢自认为,祂还是有优势的。
然而,某种微妙的触觉从祂的花园中传递到祂的宫室里。作为整个领域的主人,纳垢对于祂治下的所有领地都了若指掌、来去自如。祂心念一动,便已经知道了这种异样触感的来源,而这来源本身,则令祂登时大惊失色:
祂广阔无边的花园上空,正悬浮着一艘庞大的金色军舰。其舰艏为金鹰雕饰,后方的塔楼与炮口也极尽雕琢,华贵非常。整艘舰艇在军舰当中可以算是毫无疑问的巨人,但在瘟疫之神规模超越星球的领地上空依旧显得相形见绌。令纳垢感到惊慌的,不是它的大小或是火力,而是它本身近乎完全是由帝皇的灵能所铸造的,这一事实。
祂意识到,自己必须得在原体的灵魂与本质,以及自己的领土之间,艰难地做出取舍了。
咪呜(豹毙)。
呜呜呜……长野博……(在冰洞里爬来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