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群见老人手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个铁牌,上面刻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龙头。
“是黑龙帮。”
李甘棠听罢握紧了手里的刀,语气冰冷道:“看来我们得在这里耽搁些时日了。”谢群闻言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两人就近将找了处空地将老人埋了,便继续往前了。
这里一路走来都十分萧条,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两人看到了一个牌匾上书:百善镇。
这里街市无人,户户门窗紧闭,有不少处打斗的痕迹,压抑的很,与相隔仅仅三十里的苏州城内的富庶繁华有着强烈的反差。
再往里走更加触目惊心,不少房舍残破,门店坍塌,入目除了一滩滩的血渍就是尸体。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着的小孩,正趴在一具尸体上痛哭不已。
李甘棠走上前去问道:“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那孩子约莫十来岁的样子,闻言抬头看着李甘棠,一双红肿的眼里是快要溢出的痛苦与恨意。他吸了吸气努力克制着情绪,过了好一会觉得能说话了才开口道:“是黑龙帮,是他们杀了我爹娘和谢镇上的许多人。”
“他们现在何处?”看着李甘棠眼里的怒意,那孩子抽抽噎噎的说:“不知道,想必是没有走远。这几日他们在这附近好几个镇子烧杀抢掠,其他村镇估计我们这里没什么两样。”
谢群沉声问道:“他们屠村所为何故?”
“前些日子青龙帮的东使薛有涛带着他手下的七差和一众门徒来了我们这里,不知哪里得罪了他们,竟然在这里大肆烧杀抢掠,他们所过之处无一能幸免。
谢群声音毫无起伏地吐出了“薛有涛”三个字后,问道:“这镇上可还有什么其他人吗?”
那孩子有些警惕,看着二人半天没有说话。
谢群见状道:“你不必害怕,我们两人只是途经此地,没有恶意,这里尸横遍地,若是不尽早处理,恐会滋生瘟疫,这里尸体太多,你一个孩子怕是忙不过来,你最好找他们一道收拾。”
那孩子看着他俩也不像恶人,擦了擦眼泪道:“知道了。”
李甘棠开口道:“你放心,我会找到黑龙帮替你们报仇的。”
那男孩听了这话,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刚才太过悲痛,并未仔细看她,如今细细打量,只见她背着一把刀,面容俏丽,年纪比自己应该大不了多少,但是她目光灼灼,眼睛里的坚定不似作假。
听了她的话从后面的草堆里钻出来一个青年人,他哭着跪下道:“还请两位侠士为我们做主,为镇上惨死的几十口人讨回公道啊。”
李甘棠点头道:“我定当说到做到。”
那人听罢,忙大喊道:“乡亲们,快出来吧,这位侠女会帮我们报仇的。”
听他这么一喊,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群人,有一个年岁大些的说道:“你这小丫头莫要说大话,黑龙帮那些人个个膀大腰圆身形魁梧,身手都也不错,你这样娇弱的小姑娘只怕是会被他们一掌打死。”
众人听了这话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大家的脸上刚刚燃起希望瞬时熄灭,又恢复了之前的愁苦不甘。
李甘棠听了这话,蓄力片刻后一掌将一旁立着的石碑震碎了,一块碎石滚落到了说话那人脚边,他见状眼睛里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当即跪下道:“求侠女为我们做主吧。”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跪下,哭喊着求李甘棠帮他们,他们的痛苦,悲伤,愤怒,不甘,无能为力和这压抑着的绝望如今都化作泪水喊声,求着眼前这个少女,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若是信念可以具化,恐怕此时百善镇的这些村民们的信念都可以汇成一条河了。
“不知姑娘和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李甘棠。”
“谢群。”
“我们今晚就筹备酒席,一来为二位接风洗尘,二来感谢两位愿为我等做主,三来算是为二位明日的义举壮行。”
李甘棠听罢忙摆手道:“不必麻烦了。”
那老人听后含泪道:“两位无需客气,若是您真能抓住那薛有涛就是我们整个百善镇的大恩人,您为民除害也算造福一方了。”
没一会功夫,众人当真凑出了一桌像模像样那的酒席。
那老者提杯道:“让我们敬两位侠士。”众人听后都举杯敬他们二人。
李甘棠和谢群都满饮了此杯。
那老人又开口道:“他们人多势众,二位势单力孤怕是难以对付,我们镇上剩下的这些年轻力壮的男丁愿与你们同去。”
李甘棠听罢摇了摇头道:“这些村民都不会武功,遇上他们怕也没有什么胜算,只能增添一些无谓的伤亡,我们今晚再想一想该如何应对。”
“好。”
“不知那黑龙帮的薛友涛现在何处?”
“应该在隔壁的长寿镇落脚。”
谢群皱眉问道:“官府不管吗?”
“黑龙帮本就无人敢惹,再加上那薛有涛亲临,敢出头的官府人员都被抓了,剩下的官家人也就只能装作不知”
“身为百姓的父母官自当为民做主,却不料一个个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吃过饭后,村民们找了间干净的院子让二人休整,李甘棠睡不着,在院子里舞了半天刀后,坐在了台阶上仰头看着漫天的繁星。
此时谢群也回来了,坐到了她旁边也抬起头看着头顶的银河,过了一会儿开口道:“白日里你不知那薛有涛的厉害就敢应承这桩差事,怎么到了晚上反倒睡不着了?”
“我行走江湖的信条就是‘手持三尺长剑,斩尽世间妖邪。’如今遇上此等天怒人怨之事若是还能袖手旁观,就辜负了这一身的武艺,也辜负每天起早贪黑学武的自己。再说我许诺时你不也没有阻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