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宫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因为羊献容的回归,那些之前被她放走的人一个个悄悄又回来了。
就连张度、大喜等司马衷的人也回了宫。
羊献容和司马炽提了一句,说是要张度他们回司马衷的显阳宫再去收拾收拾,上上香什么的,司马炽表示同意。“后宫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梁兰璧见到皇上都点头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她看着羊献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心里的疙瘩和恨意都很多,但因羊献容在大晋朝野之中多少还有些名气,更因有裴妃等人撑腰,她即便是想闹一闹,也占不到半分便宜。更何况,谁都知道她这个皇后之名已经有了“善妒”之意,若是再折腾的话,怕是皇上也救不了她了。
他父亲梁芬和兄长梁蓝山悄悄和她分析了利弊,让她至少先按兵不动,等梁家这个外戚真正能够掌控朝堂之后,弄死一个羊献容还不是小事情么?
有了这句话,梁兰璧的心情好了很多,在长秋宫中还抄经礼佛,说是希望皇上能够专心朝政之事,她要为大晋祈福。这一系列小动作也不过是后宫的常规操作方法,也没有人真正去在意她。
当然,梁兰璧也时不时要刷一下存在感,毕竟皇上紫荆山剿匪的事情她事前一点都不知道,连她的父兄也是在司马炽出门前一个时辰才知道的。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这位已经和原来的庸庸碌碌的皇子和闲散王爷完全不一样了,想法也是极多的。
梁兰璧忍下了心头的所有不快,借着送药的由头,去了羊献容的天元宫,毕恭毕敬很有礼数。
彼时的羊献容刚从紫荆山回来,满脸的憔悴,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翠喜也是满脸的疲倦,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梁兰璧也不敢过于张扬,只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说道:“慧皇后这身子可要好好休养,莫要落下什么毛病才好。臣妾这里有些草药,不知道能不能用,先放在你这里好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也尽可以和臣妾说,臣妾一定想办法去找来的。”
羊献容让翠喜拿了靠垫放在身后,勉强坐了起来,看着梁兰璧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心里却是转了百千回。不过,她还是轻轻笑了出来,咳了两声才说道:“梁皇后也是有心了,这么贵重的药材给了本宫岂不是浪费了?不如你还是拿回去吧。万一有不时之需,也是救命的。”
“不不不,慧皇后身子弱,还是要的。”哪里有送出去的礼物又带回去的道理,梁兰璧可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就多谢梁皇后了。”羊献容又笑了起来,病态美人的小模样惹人怜惜,梁兰璧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在心底默默叹息了两声,若她不是这般病歪歪的样子,怕皇上早就有所行动了。
仿佛是看懂了梁兰璧的意思,羊献容拉住了梁兰璧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这话必然是不该问的,但是想着本宫现在也是太皇太后的等级,与梁皇后说这般事情也是合理的。”
梁兰璧愣了一下,不知道羊献容何意。
“让她们都出去吧,咱两说几句体己话。”羊献容看了一眼翠喜,翠喜立刻低头就走了出去。梁兰璧身边的两名宫女也不好继续留下,在梁兰璧的示意下也慢慢退出了寝宫,并且带上了大门。
天元宫的寝宫很是干净整洁,那些当年司马衷赏赐的金银摆设早已经收了起来,羊献容又不喜欢花草植物,所以这里堆放了一些竹简和必备的生活物件,显得低调不张扬,但却也不寒酸。
梁兰璧坐在她的床榻边,也是极为感叹这位比她年纪还小的女子竟然已经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所以“凤命”这种事情,怕也不算是什么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