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静儿忽然发了脾气,不让本宫打开车帘。这孩子……哎,算了,不说了。王爷找到许真人了么?本宫也真的要急死了。”羊献容欲言又止的样子,倒真是坐实了司马静的脑子也有问题。
司马毗都叹息了一声,看了一眼车辇之中只有羊献容一人,黑衣素袍,车内也什么都没有,心里有了些心疼。“慧皇后一路颠簸辛苦了,还是快快进宫去吧。”
“哦。”羊献容抖了抖裙摆,遮挡住了自己的凤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翠喜适时放下了车帘。
司马毗转身大步走回了宫门口,他的侍卫看到自己的主子竟然身上脸上有血,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受伤了?谁干的?”
“无事。”司马毗瓮声瓮气地回答,“行了,放他们进去吧。这群娘们也真是太麻烦了。”最后这句是他小声嘀咕的,但眼前又出现了羊献容那娇弱的小模样,心里又痒痒的。
新皇司马炽现在只有一个梁皇后,所以随着羊献容回来的那些司马衷的女人们回了自己原来的梨花苑等地,自然又有一番哭哭啼啼。
羊献容这边倒是安静了许多,她进到寝殿之中脱下了黑色长袍,拉着司马静的小手又悄悄去了隔壁的显阳宫。因为祭拜仪式还在准备中,宫中依然是司马衷的旧人,他们看到羊献容只带了司马静过来,眼中都多了些惊喜。
“皇后娘娘来了,皇上一定很高兴的。”有个年纪大一些的宫女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嗯,我先来和皇上说会儿话,你们下去吧。”羊献容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泪,“去忙吧。”
“是。”这些人慢慢退了出去。
羊献容拉着司马静的小手,跪在了孝惠皇帝司马衷的牌位前。这里有宫人每日清扫,也有不间断的香火点燃,总算是还有些帝王祭祀的模样。那些长明的宫灯因她们两人的到来有些晃动,似乎也有些雀跃之意。
两人行过礼之后,羊献容又让司马静单独给司马衷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看着她小小的身躯很是郑重的弯下立起,羊献容也忍不住泪目。
等到司马静行完礼之后,这娘两跪坐在蒲团之上。羊献容轻声说道:“静儿真的长大了,都能够帮助娘亲了。这次做的真的很好。”
“之前娘亲不也说过可能需要这样做么?我只是按照娘亲的吩咐做的。我不会武功,但我一样可以保护娘亲的!”司马静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疯癫的戾气,很是乖巧的样子。
“不过,我可没让你把漆盒扔出去。”羊献容板了脸,“这次幸好是砸到了那个混账,万一砸到旁人呢?秦武卫就在旁边呢!”
“哦,我错了。”司马静立刻认错。
“你呀。”羊献容还是将她揽在了怀里,“你是真的太聪明了,就是脾气急了些。以后遇到任何事情,也都要想想旁人的安危才好。”
“好的。”司马静又老老实实地点头,抬头看着羊献容,很是仔细,眼眸之中全都是她的模样,片刻之后才说道:“娘亲,我可不想长得像你那样美,太危险了。我记得父王似乎说过什么来着?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你竟然记得这个?”羊献容有些惊讶。
“父皇坐在那里常常自言自语的。”司马静指了指那张司马衷曾经坐的龙椅,“傻乎乎的,还总是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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