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董明月细细的黛眉蹙起,有些担忧:“那王爷认为,柴哲威是否会依附于关陇?”
“呵!”
李元景嗤笑一声:“柴哲威此人自私自利、毫无风骨,他不会依附任何人,肯定手握重兵隔岸观火,而后视局势之走向择取有利可图之一方,他只关心自身之利益,才不管到底是谁当皇帝!放心,只要局势对咱们有利,毋须游说,柴哲威自己就会靠拢过来。”
“嗯……”
轻轻拍了一下在自己腰腹之间作怪的手,董明月道:“所以,咱们按兵不动,只等着看局势之发展即可?”
李元景颔首道:“没错,这个时候咱们要稳得住心神。”
事实上,他心里始终有一种惊悸的感觉,长孙无忌的确是老谋深算,任凭他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有何善后之良策。
或许也并非完全想象不到,只不过某些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根本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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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战报被朝廷压下来,并未向外透露,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东宫一系官员知晓,唯恐一旦泄露会导致局势崩坏。
然而翌日清晨,“陛下坠马负伤”“唐军平穰城大败”的消息便在长安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谣言随之而起,甚嚣尘上,整个长安城都人心惶惶,局势剧烈动荡。
不少大臣聚齐在兴庆宫门前,要求暂居此处的太子殿下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以安人心。
丽正殿内。
李君羡单膝跪地,一脸愧色:“是末将疏忽,致使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末将甘愿受罚。”
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毕竟他掌着大唐最强大的谍报系统,却未能事先察觉这股苗头并及时将之掐灭在萌芽之中,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然而倒也不能全将责任推在他身上,毕竟在此之前,他根本未曾得到陛下在辽东坠马受伤的消息,自然不能及时掌握局势,未雨绸缪。
李承乾面色肃然,倒也并未苛责,缓缓道:“这等时候,非是论罪之时,孤只想问你,可有妥善之策略消弭京中流言,稳定人心,将那些高句丽安插在长安城中的细作一个一个揪出来?”
两国交战,自然会派遣细作潜入敌国腹心之地,刺探情报、暗杀要员、传播流言。大唐在平穰城内不止安插了长孙冲这样的高级内应,寻常刺探情报的细作更是不少。同样,高句丽也一定在长安城内安插了不少细作。
只是之前“百骑司”固然多番,也抓出不少,但显然仍旧有人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李君羡单膝跪地,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殿下明鉴,非是末将推诿责任,之前几次大规模的,在长安城内外抓捕甚多敌国细作,纵然有一二落网之鱼,也绝无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造成此等效果。”
李承乾面色阴沉下去,瞪着李君羡,一字字道:“你的意思,此番关于父皇坠马受伤之流言,非是高句丽细作故意散播?”….李君羡自然知道其中事关重大,当真是高句丽细作潜藏暗处传播流言倒也罢了,顶了天就是他这个“百骑司”大统领失察之责。
可如果是旁人故意为之,那牵扯可就大了……
他谨慎道:“末将不敢断言,但只要殿下给末将三日时间,末将定然将流言之源头揪出!”
李承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最为担忧的局面怕是即将出现。
外敌易御,家贼难防。
如今仅只是高句丽细作在长安城内搅风搅雨,想要将其揪出其实并不难。然而若是长安城有人故意散播父皇受伤之流言,使得局势动荡人心惶惶,那么这个人的真正意图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稍有不慎,一场兵变都有可能发生……
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李承乾道:“孤就给你三日时间,若是不能揪出幕后主使,孤唯你是问!”
“喏!”李君羡赶紧应命。
李承乾又沉声道:“不仅仅是要揪出传播流言者,长安城内的局势动荡亦要多多留心,尤其是关陇门阀最近之动向,要死死的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