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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多日未见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一大早开始,便陆续有宾客登门,这些大多是房家的远方亲戚,专程赶到长安参加婚礼,所以提前找好落脚地点,上门送上贺仪,明日才会正式登门。
所以宾客的数量有限,也不用留饭,招待起来倒是不忙。
真正忙碌的乃是各种礼仪的准备,李二陛下对房玄龄这个肱骨之臣极为厚待,房遗则大婚,李二陛下干脆将礼部的官员派来,一应礼仪尽皆按照古礼,一丝不苟,以示尊荣。
这就忙坏了房家人,阖府上下都要事先熟悉各种礼仪之流程,预先演练一遍,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出了差错。
直至天色昏暗,方才告一段落。
礼仪培训结束,却开始有宾客陆续登门。虽然明天才是婚礼的正日,可但凡小辈们交好的亲朋故旧纷纷上门,说着有事单凭吩咐、出人出力,以示亲近,实际上似这等世家大族,哪里用得着外人搭手?
可这毕竟是习俗,越是人来得多,就越是代表家族之昌盛、子孙人缘之优秀,不仅要热情的予以感谢,还得管饭……
好在房俊酒量卓异,三四桌客人陪下来,依旧从容有度、谈笑风生。
歇了一晚,翌日一大早,天朦朦亮,整座府邸便彻底忙碌起来。一拨一拨的宾客纷纷登门,各式各样的贺仪被抬进府门送入库房,府中处处张灯结彩,气氛热烈喜庆。
房遗直素来是个不管事儿的,他性格木讷耿直,即不愿意管也管不明白,就只能待在堂中充当吉祥物,与前来恭贺的宾客说上三两句文绉绉的之乎者也,倒也显得逼格很高。
至于迎来送往的任务,自然是落在房俊肩上。
一大早他便站在门口,与上门的宾客寒暄赔笑,一上午腮帮子都快僵硬了。如今房玄龄虽然致仕告老,但房俊成功的接了父亲的班,成为超重煊赫一时的重臣,人情往来非但没有丝毫落下,反而愈发兴旺。
不仅朝中京官五品以上尽皆送来贺仪,即便是外地的刺史府尹,但凡有一丝半点的交情的都不敢怠慢,哪怕自身因为职责不敢擅离职守,也都派遣家中子侄携带着厚厚的贺仪登门恭喜,一整天房家的府门川流不息、摩肩擦踵,门槛都要被踩断了。
到了晌午时分,府门前一阵鞭响,太子李承乾的车驾在数十名膘肥体壮、顶盔掼甲的禁卫簇拥之下来到门前,早已等候在此的房家一众男丁在房玄龄的带领下,齐齐肃立两侧,恭敬太子殿下。
李承乾穿了一套锦袍,踩着内饰的后背下了马车,快速挪动着不便利的腿脚走到躬身施礼的房玄龄面前,双手搀扶,惶恐道:“房相如此大礼,孤如何受得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房玄龄这才直起身,笑道:“殿下乃国之储君,社稷之根本,老臣自当肃然施礼,您受不起,谁受得起?”
门前围观之宾客,要么自己便是朝中官员,要么家中长辈在朝为官,对于眼下储位之争自然清楚,见到房玄龄的姿态,再听闻这番话,不禁暗暗心惊。
固然房俊素来是太子最得力的支持者,但是房俊到底只是房俊,可以代表房玄龄的立场,却代表不了房玄龄的态度。
而此刻见到房玄龄这般近乎于君臣之大礼,以及这番意有所指之言辞,便都知道房家算是上上下下都已经毫无保留的站在太子一边。
房玄龄虽然致仕告老,但是不论其在陛下心目当中的地位,亦或是在朝中的根基,都足以看成一杆大旗。如今这杆大旗在这等场合之下明白无误的表明自己的倾向,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非比寻常的讯号。
无论晋王有何等优势,房家与太子共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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