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不似北方那般北风呼号千里冰封,却偏偏冻得人透骨生寒……南方是不烧炭的,这个年代更不产煤,所谓的地龙、火炕更是不知何物,所以这个年代的南方人每到了冬天便觉得很是难挨,天地之大却无一处可以暖身之所……
两人渐渐摒弃了那一丝尴尬,相互讨论着南北的差异,居然意外的投契。
后堂脚步声响,却是长乐公主沐浴完毕,穿着一袭单薄的青色道袍走了出来,一头乌黑的秀发尚且残留着水气,一张吹弹可破的莹白脸蛋儿被热水蒸得红润透亮,看上去神采奕奕。
“咦,越国公何时过来的?”
长乐公主一手拿着个帕子擦拭着头发,站在茶几前惊讶问道。
房俊起身施礼,道:“微臣见过殿下,也是刚刚过来。”
直起身,看着长乐公主隐藏在单薄道袍之下的窈窕身姿,放在平常时候他定会大饱眼福一番,此刻却蹙起浓眉,语气有些责怪:“雨天湿寒,这江南的冬日虽然不似关中那般酷寒,可若是寒气入体,也足以使人大病一场。前两日殿下便因受了风寒导致身体不适,病了两天,怎能依旧穿着如此单薄呢?”
长乐公主愣了一下,眨眨眼,本就红润细嫩的脸蛋儿愈发娇艳欲滴,美眸忽闪着不敢与房俊对视,轻声道:“没什么关系呢,这不是刚刚沐浴吗,觉得有些热……”
她能够感受到那份毫无遮掩的关切之情,这令她芳心悸动,难以自抑。
房俊依旧板着脸,生硬道:“越是体内虚火旺盛,就越是需要担心不被外邪侵袭,殿下还是应当加一件衣裳为好。”
长乐公主无奈,嘀咕道:“以前不也是常常这样穿吗?大惊小怪……”
见到城阳公主看过来,说道:“你先坐坐,我去换一件衣裳,稍后就来。”
城阳公主愣愣的回道:“哦。”
看着长乐公主纤细窈窕的背影走入后堂,城阳公主扭头看了看房俊,心头满是震撼。
以往坊市之间多有关于长乐公主房俊之绯闻,便是皇族之间也偶有流传,城阳公主一直认为不过是好事之徒捕风捉影加油添醋,实际上这两人绝无可能衍生出那等关系。
她与长乐公主乃是一母同胞,年纪也没相差几岁,对于这个姐姐的性情最是了解,深知长乐公主的端庄贤惠绝非虚伪表象,而是一个将矜持镌刻在骨子里的女子,怎能做出那等丑事?
就算李唐皇族的公主一向风评不佳,性格几乎皆是活泼外放,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出现在长乐公主身上……
前两天房俊遇刺之后深夜潜入长乐公主的房中,就已经使得大家心存疑窦,不过事后推断当时的房俊很有可能是走投无路之下误打误撞,所以尚且可以解释。
那么刚刚眼前发生的一幕,就不得不另城阳公主多想了。
身为臣子,用那等近乎于责备的语气与一个公主说话,这已经不仅仅是“僭越”可以解释的行为了,而且长乐公主不仅不觉意外,反而乖巧听话的神情举止,更是令人浮想联翩。
让人难免有一种“夫唱妇随”的错觉……
房俊重新坐下,迎着城阳公主瞪大的眼睛,给她续上茶水,笑着揶揄道:“难道是从未有人说过殿下的眼睛非常漂亮,所以殿下故意在微臣面前展示,希望得到微臣的衷心夸赞?”
城阳公主回过神,红着脸“啐”了一声,想了想,说道:“外界一直流传着你跟长乐姐姐的事情,所以还是应当避讳一下为好。”
这话本不该说,可不知为何,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但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自己以往可从来都不管这些个闲事的……
房俊笑道:“外界如何流传微臣与长乐殿下的事情,微臣并不知道,不过微臣却知道若殿下依旧坐在这里与微臣闲聊这等话题,那么用不了多久,流传的就会是微臣与殿下你的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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