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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有一队兵卒顶盔掼甲,自田间小路经过,步履整齐甲胄铿锵,一股军中浓烈的剽悍之气扑面而来。
李二陛下微微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唐兵卒,无论府兵亦或是募兵,唯有当值之时可以穿戴甲胄、佩戴兵刃,若是当值之时全副武装私自出营,则要受到严惩。
此处乃是骊山农庄,何来兵卒自田间穿行?
私自带甲出营,乃是重罪!
房玄龄连忙解释道:“陛下明鉴,非是兵卒私自带甲出营,而是劣子命其账下右屯卫兵卒分成数队,每日不分白昼黑夜,亦要在农庄左近巡逻检视,力保此处种植的新式作物不会被偷盗、踩踏,既要防备山中野兽,亦要防备有流民流窜至此处,破坏庄稼。”
李二陛下嘿了一声,长安城外、天子脚下,居然敢私自调拨兵卒,武装巡逻?
正欲发火,不过旋即想起此事好像房俊曾向他报备过,但只是说派遣几个兵卒看顾新式作物,何曾说过昼夜不停半座山都要巡视?
这哪里是几个兵卒?
诺大一座骊山,除去山那边的皇家别苑自有禁卫之外,想要控制起来不准贼到潜入、还要防范山中野兽,没有两三千人想都别想!
帝王脚下,擅自调兵十人以上者,便构成谋逆大罪,房俊这是吃了豹子胆?
当然,李二陛下是绝对相信房家父子的忠诚。
房玄龄自不必说,跟着自己戎马半生,温润如玉任劳任怨,乃是不可多得的道德君子,绝不可能有一丝一毫谋逆之心;房俊亦是如此,此子平素行事或许多有乖张跋扈,但心性纯粹忠贞不贰,况且太子对其颇为倚重,哪怕什么都不做只需要稳稳的熬下去,熬到太子登基亦是一个宰辅之位,何必再去另投别家、谋逆篡位?
所以房家父子的忠诚绝对毋庸置疑,这也是李二陛下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房俊的原因之一。
但是派遣这么多的兵卒巡山……
李二陛下立马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既然房俊敢于背着自己几乎将半个右屯卫拉出来看守骊山上的庄稼,岂不是说这些庄稼的价值在房俊眼中值得他犯这个错、冒这个险?
李二陛下再一次将灼灼目光盯在玉米上面,甚至于不远处河滩旁的地瓜、花生、辣椒,都被他虎视眈眈尽收眼底。
房俊曾说过这些来自新大陆的植物将会有非常高的产量,只要推广适当,或许便能够解除大唐大部分百姓的粮食消耗,但自己听之任之,觉得产量或许不错,但绝对不至于有房俊所言那般夸大。
自安南引进的稻种经由房俊联合司农寺的官员培育之后,现在已经大面积在关中各地种植,直至目前长势良好,司农寺的官员预估产量足有粟米的三倍甚至五倍!
安南稻米的引进乃是房俊一力为之,仅此一项,李二陛下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去奖赏他的功绩。
若是这玉米、地瓜、土豆、花生、辣椒……各个都能够如同安南稻米那般,自己岂非得敕封房俊一个“异姓王”,然后为其建庙立生祠,名字写在黄裱之上供奉于太庙?
这是要活着就成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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